烈的争執由窗戶傳了出來,雩娘隻略略思索了下,即蹬足躍上陽台上方,倒懸著身于朝裡查看,預備一旦有個什麽不測,立刻現身遏止。
「你跑去跟我表哥勒索?!你要不要臉?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愛我,這些天你隻是在利用我,想從我口中套話,你——」
劉學松什麼也不說,也不辯白,走向前便緊擁著她,強吻她,不讓她繼續潑辣下去。
書懷滿腔怒火,全被他這一招給軟化了。
唉!他是她生命中的克星,這輩子她是注定要栽在他手裡了。
「我愛你。
」劉學松就是有本事把假話說得入木三分,逼真得讓人自動投降。
「愛我你還那麽做?」書懷氣憤地捶他,「雩娘很可憐,她……她偷渡來台,隻是為了報恩,你以後不要再打她的歪主意了。
」
好在,她沒将雩娘的底細全部洩露給劉學松。
「挂」在屋頂上的人兒,暗暗地低低地籲了一口氣。
「我也是不得已的,若不是你表哥威脅要把去年那件案子張揚出去,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我的為人你最了解,不義之财送給我我都不屑要。
」
書懷盯著他,明知他謊話連篇,可她就是沒勇氣拆穿他。
「如果那件案件跟你無關,你又何必怕我表哥威脅。
」
劉學松所指的是去年發生在美術中心的一批古董失竊案,保險公司認為是美術館員工監守自盜,再詐領保險金,因此一狀告進法院,至今仍真相未明。
劉學松是負責看管該批收藏品的人員,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話不是那麼說。
幹我們這行的最怕無的放矢,一點點閑言閑語就可能害我被炒鱿魚。
你表哥是什麽人物?他的話誰會不信?」劉學松恨恨地碎了一口,「我之所以去找他,是想利用那個大陸妹把他威脅回去,叫他留點口德,不要捕風捉影,傷及無辜。
」
「我表哥不是那種人。
」書懷很清楚唐默的個性,像劉學松這種「小腳仔」,他才不放在眼裡,更遑論用卑劣的手法去對付他。
「害你失業對他有什麽好處?」
「問你呀!你八成在他面前說了我的壞話。
」
「喂,天地良心,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怪罪到我身上來?」書懷甩掉他纏上來的手,憤然站了起來,「勾搭上有夫之婦的是你,可不是我!」尤其可惡的是,他的新女友居然比她足足大了八歲,簡直害她沒臉到家。
「随便說說而已,何必氣成那樣。
我跟她早就吹了。
」劉學松趕緊擠出一抹深情的笑容,将書懷剛燃起的怒火一一澆熄。
「經過這一次,我才知道你是最值得愛的女人。
」
「真的?」書懷有夠沒用,兩句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語,就讓她盡釋前嫌了。
零娘感歎地搖搖頭,總算明白她尋死覓活的「由來」。
「當然,如有半句虛言,願遭五雷轟頂。
」劉學松放肆地把手探進她的短裙底下,四處遊走。
無恥之徒!雩娘就不相信五雷都轟不到他。
這樣的男人怎麽能讓書懷一錯再錯,泥足深陷呢?
盲目!
連她倒著身體都能看清他的虛僞造作,書懷卻一味由著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頭昏、眼盲、耳聾?
「對了,你說那個叫雩娘的真的會特異功能?」
「對呀!」書懷全心全意陶醉在他的愛撫親吻裡,腦子開始不管用了。
「好有趣喔,哪天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嘛!」
「好啊,看你什麽時候有空!」
「嗯……就明天怎麽樣?明天我請你們吃大餐。
」劉學松越說越得意。
「得先問過我表哥,她現在是我表哥的女傭,我無權替她做決定。
」
「那算了。
」為了吊書懷胃口,他攤開兩手倒卧在床上,「我長這麽大沒見過特異功能長什麽樣,雖然好奇得要死,但還沒本事去惹你那偉大得一塌胡塗的表哥。
反正人生總有許多遺憾,不看就不看,又不會死。
」
「别這樣嘛!」書懷讨好地擠到他身上去,「人家答應幫你想辦法就是了。
」
劉學松還故作清高,「我可沒逼你喔!」
「是是是,是我貝戈戈,我高興自願幫你的,可以了吧?」他是她的嗎啡兼毒品,書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就是舍不得他。
「好,那明天中午十二點十分,我在『戀戀風塵』等你們。
若言而無信……」
「再羅唆就不幫你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哼!當她那麽好欺負嗎?
不過,她是真的很好欺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