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菜沒抓好,跌到地上去,一路滾到門邊,十分狼狽的模樣。
「這樣就被我吓到啦?」他好笑地彎下腰,替她撿了起來。
她的臉瞬間脹紅起來,這男人就是有辦法讓她心慌意亂的,原本俐落的手腳,在他面前都變得不知所措了。
「你可不可以給我正經一點!」她心虛地罵道。
「是妳自己問我的,我隻不過是回答妳的問題而已呀!」他一臉無辜。
「你自己弄吧!我不想理你了!」裴尹熏轉身就要走。
「好妹妹!」程寒拉住她的手,央求:「别生氣,妳知道我笨手笨腳的,妳若是不幫我,這堆東西我可能要洗到天亮了!」
「剛剛不知道是誰大言不慚說要親自下廚的?」她譏諷道。
「我知道妳舍不得讓我一個人手忙腳亂,弄出來的東西又不見得能吃,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喽!」他幾乎是在向她撒嬌了。
「我怎麼有一種受騙的感覺?」她對他的廚藝一點信心都沒有,當然不會真的丢下他不管的。
結果呢?那個原本「嗆聲」要掌廚的人,最後隻能杵在一旁當「青仔叢」,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幫手輕而易舉地就做出一鍋色香味俱全的泡菜火鍋。
「哇!辣得好過瘾呀!」程寒喝了一口湯,贊不絕口。
「不錯吧!」裴尹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開玩笑地對他說:「我就是要讓你懷念我的廚藝,懷念到打電話求我回來!」
「我看電話也不必打了,我現在就求妳不要走,沒有妳的日子,我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程寒「苦苦地」哀求着。
「說得這麼可憐,我想你現在一定巴不得我趕快定,你好再繼續過着逍遙自在的日子吧?」她酸酸地說。
「天地良心,我若是這樣想,出門就給車撞……」
他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的話,最後被她的手掌堵住了。
「程寒,拜托你不要說那個字,好不好?」她紅着眼,懇求着。
瞧她如此認真的模樣,他一顆心都擰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随口說出的一句玩笑話,卻是她内心深處一道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
他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滿懷歉疚地對她說:「我再也不說了,拜托妳笑一個好不好?」
她笑了,卻也落下一串淚水。
「又哭又笑,小狗灑尿!」他心疼地将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蓦然發現她的無名指上多了一隻……鑽戒?
「這是……妳買的?」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擡起頭問她。
他知道她一向不愛這些珠寶首飾的,為何會有這隻鑽戒?
「周宏寬幫我戴上的!」她故意這麼說,想看看他的反應。
不料,他隻是微愣了一下,接着,他就笑了起來,片刻之後才問:「最後妳還是被他的深情感動了?」
「我不要他等,他偏要等;明知道我不愛他,還是執意要為我守住這份深情,我能不感動嗎?一個女人一生能遇到幾個這樣愛她的男人?」她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此時此刻,他好想告訴她:有個男人比周宏寬等她更久,用情更深,更渴望她的愛……為什麼她卻看不到?
然而,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
「小熏,隻要妳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我都會祝福妳!」頃刻間,他感覺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鑽進他的心、他的骨……
聽見他如此「衷心」的話,裴尹熏傷心地想:她想要的幸福,隻有他能給,為什麼他卻可以這樣冷靜地看待,難道他完全感受不到她對他的情意嗎?
「我們開瓶紅酒,好好地慶祝一下吧!」他怕自己會撐不下去,突然想要喝點酒來麻痹一下自己的知覺。
他很快地開了一瓶紅酒,替兩人斟滿酒杯,向她舉杯祝賀,一飲而盡。
裴尹熏也很快地幹了一杯,她感覺到那灼熱的酒汁沿着她的喉管一路燒到她的心、她的肺、她的胃、她的血液……瞬間,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她終于明白,原來,豪飲是這樣的滋味。
離别前夕,他們兩人就這樣,一邊吃着辣得會讓人流鼻水的韓式泡菜鍋,一邊喝着酒精濃度不低的紅酒,直到兩人都有種酒足飯飽的感覺。
裴尹熏從來沒有喝醉酒的經驗,可今夜,她終于嘗到那種走起路來飄飄然的滋味,神智介于清醒與恍惚之間,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卻又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
「程寒,你還記不記得你二十歲生日的那一天……」裴尹熏開始說起往事。
「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