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窗前,他望着窗外,眉頭緊鎖地思索着什麼。
鐘躍民走進辦公室:“李總,你找我?”
李援朝冷冷地說:“躍民,你先坐下,我有重要事要和你談。
”
鐘躍民開玩笑道:“這麼嚴肅,李總有什麼批示,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了,還這麼鄭重其事,好象天要塌下來似的?”
李援朝繃着臉說:“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告訴你,天還真有可能塌下來,你告訴我,貿易部帳面上的五十萬資金哪兒去了?”
鐘躍民松了一口氣:“就為這事?我有個戰友要注冊公司,想拆借五十萬驗資,驗資完成後馬上歸還,利息也是按國家歸定的比例償還。
”
李援朝無力的坐下:“糟啦,事情就出在這裡,有人給檢察院寫了檢舉信,檢舉你挪用公款,檢察院已經開始調查了。
”
鐘躍民急了:“援朝,企業之間互相拆借資金是很正常的呀?更何況人家按規定付利息,為期僅一個月,我更沒有從中漁利,我看不出這裡有什麼違法的事。
”
李援朝敲敲桌子道:“你糊塗呀,還沒有違法?第一、咱們是國有資産的公司,而你戰友要注冊的是私人公司,這等于你把國家的錢借給了私人,這已經觸犯了法律,叫挪用公款罪。
第二、我讓财務部查了一下,那筆資金從轉走到今天已經六十多天了,也就是說,你到現在還沒有歸還。
第三、就算是企業間的短期拆借,你為什麼沒有簽合同?沒有合同就轉走了五十萬,你說得清楚嗎?”
鐘躍民一聽,頓時驚得冷汗都下來了:“援朝,是我糊塗,對财務制度我确實不懂,真對不起,我馬上把這筆資金要回來,決不會讓公司受損失。
”
李援朝公事公辦地說:“趕快要回來,檢察院還在調查階段,現在把錢追回來,事情要好辦得多,一旦檢察院決定立案,那就誰也幫不了你了,躍民,你好自為之吧。
”
鐘躍民火燒火燎地站起來:“謝謝,我馬上就去。
”
手表盤上的指針已經指向淩晨一點,鐘躍民坐在車裡,他手扶方向盤,目光炯炯,沒有一絲倦意,他在車裡已經等了整整六個小時了。
甯偉的家住在一個老舊的居民樓上,鐘躍民傍晚時找到這裡,甯偉不在家,家裡隻有生病的老母親,他母親見過鐘躍民,知道他是甯偉的連長,老太太很熱情地請他坐下等一會兒,他謝絕了老太太的挽留,轉身下了樓。
此時鐘躍民恨不得宰了甯偉,他不想讓老太太看見這情景,今天他就是在這裡等一夜也要等到甯偉,他不相信甯偉能坑自己,當甯偉還是個新兵時,鐘躍民就是他的班長,在一個連隊裡混了七八年,要說甯偉是個騙子,打死他也不相信,鐘躍民下了決心,今天一定等到甯偉,他要問問這個混蛋,為什麼敢坑老戰友。
前方亮起雪亮的車燈,鐘躍民終于看見甯偉開着摩托車回來了,他不動聲色地坐在車裡看着。
甯偉關掉引擎,摘下頭盔正準備上樓。
鐘躍民猛地打開了車大燈,兩道雪亮的光柱射向甯偉,他被強光刺得捂住眼睛。
鐘躍民下了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一步一步走向甯偉。
甯偉一見鐘躍民就慌了:“大哥,你聽我解釋……”
鐘躍民不說話,揮起一拳擊中甯偉的臉,甯偉仰面栽倒,他掙紮着剛爬起來,鐘躍民飛起一腳又将他踢出兩米遠,狠狠地摔倒。
甯偉的嘴角流出了鮮血,他突然放聲大哭:“大哥,我不是躲你,我讓人騙了,我在街上找了他一天,我非弄死他不可,大哥,我對不起你,你打死我吧,你打呀……打呀……”
鐘躍民仰天長歎,無力地垂下拳頭,他轉身默默地向汽車走去,甯偉哭着追過去:“大哥……”
鐘躍民喝道:“滾……再跟着我弄死你。
”
鐘躍民在秦嶺樓下的小路旁停住車,正在鎖車門,他突然發現前面有個中年男人也剛剛鎖好車,已經邁上了小樓的台階,按響了秦嶺的門鈴。
鐘躍民警覺地停住腳步。
門開了,打扮得光彩照人的秦嶺和來人親熱地擁抱,接吻,然後相擁着走進客廳,鐘躍民怔怔地站在那裡看着,小樓一層的客廳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住,但仍有柔和的光線從縫裡透出。
鐘躍民的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轎車上,那是一輛昂貴的”林肯”牌轎車,他點燃一支香煙,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他發現二樓卧室的燈也亮了,秦嶺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她正在拉動窗簾。
鐘躍民的心裡騰起了一股怒火,他摔掉香煙,走上台階按響了門鈴。
穿着睡衣的秦嶺來開門。
她一見是鐘躍民大驚失色:“躍民,你怎麼來了?我跟你說……”
鐘躍民推開秦嶺走進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