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敢娶妾的。
”
“這是我的命,我該怨誰呢?”拭着淚的芙影,一臉怅然。
想到當年,她含淚拜别雙親,一路颠簸困頓地走在往吐谷渾的路徑,多少次的頻頻回首、多少回的夜半驚醒,走到了黃河,她的淚也滴在那裡,滾滾的黃泥水有她氾濫的思鄉之情,而這一切的苦,她日後全在可汗的呵護中彌補于無形。
他成了她的丈夫,讓她一睜眼就看見一切。
而如今她的天地瓦解了,要她如何自處?中秋時分,天空一輪明月,偌大的花園裡隻剩芙影憑吊着往日美景。
秋涼如水,尤其今夜分外凄清。
默默伫立一旁的李沅毓黯然地看着芙影的孤寂。
“要是那天我沒及時趕到搭救你,現在的你,會不會快樂一點?”李沅毓知道賀蘭震對芙影的心。
“人心難測、世事難料,快樂和痛苦總是相随不離的。
”這半個月來,芙影從十七歲天真無憂的少女轉變成曆盡滄桑的少婦。
“唉——”李沅毓隻能歎息,“公主,我能不能為你做些什麼?”
芙影對月,輕輕說着:“我要的真心——這世上沒有,除此之外,我别無所求。
”是的,真心。
可以天長、可以地久的真心。
“沅毓,謝謝你的心意。
”芙影轉過身望着李沅毓,“我想獨自靜一靜,你先去就寝吧!”
芙影揮揮手,示意要李沅毓及一幹宮女離去,随後她便踱個步,想看一看前方不遠的花想亭,重溫着可汗輿她的花前月下、品茶吟詩之情。
才到魚池,就聽那亭中傳來的笑語——“朵蘭,這宮中你住得還習慣嗎?”
“隻要有可汗在,朵蘭在哪兒都可以。
”
“喔,親愛的朵蘭,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呀!”
“那姊姊呢?”
這一問,教芙影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她也是我疼愛的妻子,端莊大方又體恤子民,是不可多得的國後典範,隻不過……”“隻不過怎樣嘛?”朵蘭一陣嬌嗲。
“隻不過……我更憐惜你。
”說罷,慕容諾曷缽就吻着他懷中的佳人,款款深情,久久不停。
此刻的芙影,怕是一滴就成決堤,就正掩住心口即将轉身離去之際,又有話語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汗,朵蘭心中尚有一事憂心。
”
“賀蘭震的事嗎?”
“嗯!他們海心寨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他們會對回部有所行動。
”
“放心吧!這次的突擊已教他們元氣大傷,雖然賀蘭震殺出重圍,但那黑蛛毒鐵定教他撐不回海心寨的。
”
“可汗,都是為了我,才教你如此耗費心力。
”
“傻瓜,你是我的最愛,我當然得如此保護你。
”
“此番盛情就不知可有止盡之日呢?!”朵蘭撒嬌說着。
“此心此情了無盡期,對你庫拉朵蘭,我終其一生,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好個不離不棄!記得一年前,芙影大婚的那一夜,慕容諾曷缽不也同樣堅定地對她說着造句——不離不才短短的兩個月,他就忘了他的諾言,将它踐踏一地。
教奔回房裡的芙影,情何以堪?
第一次,她徹底地哭出了聲音、哭痛了心肺、哭得肝腸寸斷,哭盡了她這半個月來的辛
“公主,你怎麼了?公主,你不要這樣——公主——嗚——”一直沒敢就寝的銀兒,聽到動靜便立即沖進芙影的卧房,看到芙影這般前所未有的傷心,着實叫陪侍她十年的銀兒大吃一驚,不禁跟着鼻酸哭泣。
這天起,芙影就病了。
從中秋過後到初冬乍臨,她病得奄奄一息。
“銀兒——”芙影喚着。
“公主什麼事?”
“請沅毓過來,我有話要交代他。
”
沒一會兒,銀兒便引着李沅毓來到芙影的床前。
“公主,你好些了嗎?”李沅毓的眼光有着心疼。
“你來啦,來,這玉佩交給你了。
”芙影把一直佩在身旁的玉佩卸下來,遞給了李沅
“公主,這——”沅毓不解地問着。
“我的病恐怕是好不了,希望日後你能把這塊我自小不離身的玉佩帶回長安,算是讓我歸葬故裡。
”芙影虛弱着托付李沅毓這件事情。
“不會的,公主不會有事的,隻要再加調理,病自會痊愈。
”銀兒插着嘴,又掉着淚。
“我要痊愈做什麼?囚禁在這宮廷内院,不見親人不見朋友,每日隻是等待着日出日落,這種日子我還要依戀什麼?”芙影一向外柔内剛,從長安到吐谷渾這一路,她也撐了過來,但再堅轫的城堡都有個弱點,隻要一擊中,便會全軍覆沒。
而慕容諾曷缽就是她的弱點,對感情的要求也是她的弱點,因而她無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