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音喇叭所傳出的對談……
“喂?尹皓禾先生嗎?”很明顯的經由變聲器而傳出來的聲音,今辦案警員皺起了眉頭。
“是,我是尹皓禾。
我的未婚妻呢?你要什麼條件盡管說好了,隻要她能回來,你聽到了沒有?我隻要她能回來我身退,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啧啧,别這麼激動嘛,條件我是一定會提的,隻是做不做得到可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
看到警員們的手勢,皓禾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深深吸口氣以平息心中怒氣,“你說吧。
”
“嗯,别費心追蹤我的行動方位了,我既然敢打電話來,就不怕你們能識破我的機關和身分。
”停頓了幾秒鐘,那個變聲器又被調成近似女聲般的尖銳。
“尹皓禾,你仔細聽好我的條件……我剛才說的那二億元現金不要了。
看看現在香港的局勢不穩定,我要你把那二億元兌換成美金,彙進我在瑞士銀行的帳戶,帳戶号碼我會再通知你。
限你在明天早上十點之前到銀行辦理,我會監視著你所有的行動,如果你敢玩花樣,我可不保證你的未婚妻會活著回去!”
“好,我立刻就去辦,隻是我要跟我的未婚妻說話。
”皓禾焦急地看著警員們忙碌而表情凝重的交談著,他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咬牙切齒地要求道。
“說話?恐怕她現在沒辦法說話,因為她睡著了。
”聲音忽遠忽近般地飄在空氣中,令在場的人們都緊張的咽著口水。
“睡著了就比較不會感到痛苦了。
”
“睡著了?你們對地做了什麼?”皓禾想到車上所遺留的血迹、心神大亂地喝叫著。
“唔,你們已經打撈到車子,應該知道她受了點小傷。
沒事的,打了鎮靜劑之後,她睡得像個嬰兒似的。
”發出一陣狂笑,變聲器又被調成個老邁的男聲。
“尹皓禾,那種害怕期待落空的滋味如何?我已經派人把銀行的地址送去給你了,快點辦吧,至于你未婚妻,我會替你好好照料的。
”
電話立即被切掉,握著嘟嘟響著的話筒,皓禾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泛濫在全身的每個關節和細胞之中,疲憊地走向戴著耳筒的警員,他充滿期待地望著他們。
等了幾乎有一輩子時間那麼久,警員們将耳筒除了,彼此低聲讨論之後,帶著歉意地看向皓禾。
“很抱歉,尹先生,他這通電話是經由一個又一個電話再接而來的,我們追蹤了很久,才找到三個電話,如果時間再長一點的話……”言下之意非常明白。
皓禾無奈地揮揮手,走向彼德。
“彼德,目前我已經辦理完的資産有多少現金可動用?”
“連剛才在日本證券市場的抛售結清,總數已經超過三億港币。
”彼德說完将一張小紙條交給皓禾,對皓禾使了個眼色。
皓禾轉過身朝仍不肯離去的孟贻樸和其他孟家人望了一眼,将紙條緊緊捏在手裡。
“孟先生,既然你是桑桑的大伯父,那就請你在這裡等歹徒的電話,我必須去處理賦金的事。
”
“那……他不會再打來的啦!”美月跨出一步,說完之後,又自覺不妥地用手捂住嘴。
“哦?何以見得。
”皓禾的眼神閃了閃,立即反诘。
“呃……呃……我是說他今天已經打來過了,你又答應他的要求,他沒有必要再打來了嘛!”美月吞吞吐吐地說著話,不時地挨近丈夫身邊。
皓禾垂下眼睑,嘴角逸出了一絲冷笑,等他再擡起頭時,臉上仍舊是平平淡淡地看不出任何表情。
“嗯,這也很難預料得到,為了預防他再打電話過來沒有人接聽,我看還是你們跟警方人員在這裡的好。
”
“那麼副總經理的事……”孟贻林倒是不在乎要待在哪裡,他自始至終思茲念茲的都是那個副總經理的位子。
“我會好好考慮你們所提的意見。
”皓禾說完即和彼德一起走出去,不理會美月那高八分貝的埋怨聲。
※※※
疼痛像一把刀正來來回回像鋸又像刺地在頭上肆虐,桑桑輕輕地挪動手,觸手所及是厚厚的繃帶和刺鼻的藥水味,地想睜開眼睛,卻聽到蒙蒙胧胧的說話聲。
室内很暗,除了她所躺卧的這張床墊,到處都是空空的,有個男人背對著她正在講電話。
思緒慢慢地清晰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将精神集中,那種如同機械般的聲音不時傳過來,她想起了那個用變聲器講話的綁匪。
視線逐漸可以看清楚了,她半眯著眼朝傳來說話聲的方向望夫,立即她的心差點自口裡跳出來。
俊吉!天,那個人是俊吉!她下意識地連連眨著眼睛,努力睜大眼地辨識著。
沒有錯,那個自幼的玩伴,現在還是她的網球教練的男人。
是他救了我嗎?她興奮地如此假設著,但随著他所說的每句話,卻使她像被當頭棒喝的全身如癱了般的失去力氣。
我的天,俊吉是參與綁架我的人?這怎麼可能?桑桑震驚得幾乎要尖叫出聲,但理智卻一直命令著她閉上嘴巴,好好的把事情原委弄清楚再說。
聽到電話披挂掉的喀哒聲,桑桑反射性地閉上眼睛佯裝熟睡,對這使她大吃一驚的情況,不知該如何自處?
“張少爺,尹皓禾答應你的條件了嗎?”開門關門聲之後,傳來那個首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