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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昭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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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必領了曹操之命,不敢攜帶從人,懷揣着表章單人獨騎混過成臯關。

    經過洛陽的廢墟一路向西,不到七天就趕到了天子暫時栖身的安邑,目睹的一切甚是觸目驚心。

     安邑不過一處小縣,也被西涼軍劫掠過,到處是殘垣斷壁。

    附近的百姓早已逃亡殆盡,田野荒廢無收,隻有落難君臣在這裡艱苦度日。

     因為縣寺殘敗不堪,皇帝劉協隻能帶着皇後伏氏、貴人董氏栖身在一座荒蕪的宅院。

    皇帝召會文武的時候隻能坐在空曠的院子裡,好奇的兵丁就扒在牆頭上嬉笑張望,一點兒體統都沒有。

     皇帝還算是有地方住,可相随而至的西京大臣們就慘了,根本尋不到遮風避雨的房子,隻好帶着家眷屈居于帳篷之中,就像是一群難民。

    因為糧食不足,凡公卿以下官員必須自謀吃食,也就是說他們不得不自己動手挖野菜、摘野果。

    有些年邁老吏哪吃過這樣的苦,不是活活餓死了,就是被倒塌的殘垣砸死。

    更要命的是,幾路參與救駕的兵馬糧草也不富裕,也得自謀果腹之法。

    這幫人有白波賊、西涼舊部還有匈奴人,本就是強盜脾性,這會兒有糧食就是有命,當兵的可不管什麼官員不官員,隻要有人敢跟他們搶吃的,當即亂刀砍死。

    就這樣,尚書以下許多官員都命喪軍兵之手。

     即便情況這麼艱難,但大部分官員以及皇帝還是感到很慶幸,因為在安邑吃苦,總比留在李傕、郭汜手裡強。

    自長安二次陷落以來,李郭所作所為簡直不如畜生。

    先是西涼馬騰、韓遂來襲,李郭與之火并多日,然後又是他們内部鬧矛盾,李傕殺樊稠,郭汜又攻李傕。

     李傕一氣之下劫持皇帝,郭汜不甘示弱扣留公卿,兩人争強鬥勢屢屢在長安城内外交兵,弓箭甚至射到了皇帝的乘輿上,一代名将朱儁從中調解無效,竟被活活氣死了。

    多虧太尉楊彪、太仆韓融、侍中楊琦以及光祿大夫賈诩明裡暗裡的策劃,皇帝終于僥幸從這兩個土匪掌中溜出,率領官員倉皇東逃。

     道路艱難缺兵少食,李郭的兵馬還在後面緊追不舍,全依仗董卓舊将楊定、董承、楊奉竭力抵擋。

    即便如此,護駕軍還是屢戰屢敗,衛尉士孫瑞、大長秋苗祀、光祿勳鄧泉、少府田芬、大司農張義、侍中朱展、步兵校尉魏傑、射聲校尉沮儁等一幹忠義之臣紛紛戰殁,就連最開始忠心保駕的後将軍楊定也畏于形勢抛下皇帝叛逃。

     被逼無奈之下,皇帝劉協隻能征召白波軍首領韓暹、李樂、胡才以及流亡的匈奴左賢王去卑率部救駕,勉強逶迤至陝縣,憑借一隻小舟渡過大河,聖駕乘着一輛牛車逃到安邑落腳,繼而得到河内太守張楊的幫助,這才擺脫了李郭的追趕。

     這一路上各路救駕人馬也漸漸産生矛盾,白波部與董卓舊部争執不休,韓暹、董承幾乎交惡。

    皇帝與群臣商議,隻有将他們厚加封賞以安其心,遂封張楊為大司馬、韓暹為大将軍、楊奉為車騎将軍、董承為衛将軍,把三公以上的開府之職封了個遍,這才避免内鬥。

     王必在殘垣斷壁之間遊移着,眼見四下裡都是面黃肌瘦的官吏,一個個深服破爛打着補丁,玉帶雕飾都被軍兵搶走了,有的手裡拿着鋤頭,有的幹脆就用笏闆挖野菜,簡直成了一群乞丐。

    而城池廢墟之間,到處是帳篷,有大有小形形色色,軍兵幾乎與官員雜居一處,腐黴的氣味到處彌漫,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這樣的情勢下,表章往哪裡遞,又到哪裡去尋董昭等人呢?王必腦子還算靈便,立刻想到去皇帝暫栖的院落等候,必定有官員進出來往,說不定就能遇到董昭等人。

    他也不曉得“行宮”在哪裡,鼻子底下有嘴,三問兩問總算尋到了去處。

     這座凄慘的“行宮”院落倒是不小,但是外牆已經破敗,大門都沒了,有不少地方是用破木頭堵上的。

    在打滿補丁的“宮牆”周圍,還把守着不少軍兵。

    可笑的是這幫人絕沒有南北二軍五營七署的氣派,分明是一群雜牌軍。

    有的穿铠甲,有的穿棉袍,有的穿青布衣,還有的身披狐裘,一望便知非是漢人。

    這幫兵丁分屬各個派系,都怕别人獨占了皇上,所以雜處在一起,誰也别想獨攬禁衛之權。

    因為沒有統一的管轄,兵糧又時而不濟,一個個滿臉懈怠,用心站崗的是少數,大部分都把兵刃一撇、倚着斷壁打盹,還有的扒着牆頭往裡張望。

     王必見這幫人非是善類,便不敢過去惹麻煩,索性沖着大門尋了棵枯樹一靠,遠遠觀望動靜,仔細關注往來進出的人。

     如此耗了半個多時辰,忽然聞聽裡面高喊“散朝!”緊接着雜亂的人群漸漸出現在大門口。

    這些走出來的人哪裡還像朝廷的股肱重臣?朝廷官員什麼時節穿什麼樣式的朝服是有明确規定的,可是現在春夏秋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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