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倒是頂天立地的忠義之人!”
劉備深恐因此見害,趕緊拉着二人跪倒請罪。
“哈哈哈……”曹操笑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無奈的苦笑,眼望劉備道:“玄德啊,能得此二将實屬不易啊……請他們回營歇息吧。
”既拉不到手,又不能誅之而後快,還留在眼前幹什麼?
人之緣分乃是天定,本不是我的又何必多想……曹操自己給自己解了半天寬心,才擡頭道:“四位将軍,今已得勝,咱們一同回朝向天子道賀吧。
”
“諾!”董承、劉服、去卑、劉備一同躬身應承。
大軍一路高唱凱歌回轉許都,将兵皆屯于城外。
皇帝劉協不敢怠慢,趕緊吩咐設擺廷宴為五人慶功,一時間百官畢至群臣缭繞。
大家都簇擁着曹操施禮道賀,就連七十歲高齡的張儉也來了。
曹操命兵士偕公車相請,老爺子怕禍及子孫不敢不到,來至許都當即拜為衛尉卿。
曹操一手拉着衛尉張儉、一手拉着光祿勳桓典,對劉服道:“今朝廷諸卿已定,天子自有衛尉、光祿勳保護,我看王子的兵就安心駐紮在城外吧!”王子服貢獻梁國靈寝木材修建新宮,又完成了“護衛”天子遷都的差事,對曹操而言,他再沒什麼利用價值,以後多加賞賜養起來也就罷了。
随即當宴定下決議,匈奴右賢王去卑歸國、豫州牧鎮東将軍劉備出屯小沛、偏将軍王子服屯駐許都以外,至于衛将軍董承就頂着國舅的幌子給曹操當個陪襯吧!至此,京畿各派軍隊,皆被分化瓦解,唯曹操一人獨尊……
酒宴散去曹操回到幕府,天色已經大黑了,而廳堂之上還有薛悌、李典二人在靜靜等候,他們剛剛從兖州趕來。
曹操趕忙命人多掌上幾盞燈,仔細聽他二人交待差事。
“曼成,你這次遷移流民協助屯田,差事辦得很好。
”就着逐漸明亮的燈光,曹操發現這個年輕人臉上挂着淚痕,“你怎麼了?”
李典啞着嗓子道:“族兄李整過世了。
”
曹操聞此言也哀歎不已:“你李家助我戡平兖州功不可沒。
李整英年早逝,或許是天妒英才吧……曼成你不要難過了。
”
“天下未平,在下豈敢難過。
”話是這麼說,李典的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李氏乃兖州首屈一指的土豪,當年何等興盛,可如今李乾、李封、李進、李整都死了,剩他形單影隻怎能不難過?
“從今以後,你叔父和你兄長的隊伍都交給你統領。
另外……”曹操拿起桌案上的一卷表章晃了晃,“我打算劃離狐、乘氏、濮陽等縣單立一郡,由你任離狐郡的郡守。
”
此言一出連薛悌都吓了一跳——李典才十七歲啊!即便曹操迫切希望提拔李家人,而對這個孩子而言,擔子也太重了吧。
“在下年少無才無德,不敢受此厚賜。
”李典倉皇跪倒。
“曼成,你弄錯了,我任命你為郡守,絕不是為了酬謝你家。
”曹操走到他近前,看着這個與他兒子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當初呂布與我争奪兖州,濮陽城遭戰亂、火災、蝗蟲,兖州第一城就那麼毀了。
我要你當郡守,是希望你能安撫百姓,招募流亡之人,重新安定那一帶。
你知書達理,雖然年紀輕,卻比營中諸将更顯豁達老練!孫策小小年紀可以威震江東,你也一定能治理好一方百姓。
”他趨身拍了拍李典的肩膀,“我相信你,更相信李家的威望,隻有依仗你們李家的威望,才能把那片土地恢複原貌。
你明白嗎?”
李典聽他這麼說,響亮答應:“為了大将軍,也為了李家之聲望,末将勉力為之。
”
“很好……”曹操忽然湊到他耳邊,“我封劉備為豫州牧,叫他駐紮沛縣,你在東邊也要多替我留心才是。
”
李典眼睛一亮:“末将明白!”
“好!天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不要再難過了。
等诏書下來,就去上任吧。
”
見李典走了,薛悌呈上萬潛遞來的文書——都是關于兖州政務的彙報。
曹操翻開看了看,笑道:“呂虔在泰山捕盜很有成效嘛!”
“呂子格勇猛強悍之人,對待不法之徒就應該下狠手,有時候殺人比什麼都見成效。
”薛悌乃酷吏出生,言辭桀骜刁蠻。
曹操把竹簡一合,冷森森道:“孝威,我要削割一下劉備的勢力。
把泰山郡的嬴縣等西邊五縣劃為一郡,任糜竺為嬴郡太守。
任城國隻有三個縣,我讓糜芳擔當任城相。
希望這對賭徒兄弟能感恩圖報,轉而為我下注。
可若是他們終不能為我所用……”
“那就把他們殺掉!”薛悌瞪着鷹隼般的眼睛補充道。
曹操眼裡也迸出兇光:“我調你出任泰山太守,呂虔為泰山都尉,你們倆聯手,把糜家兄弟給我好好盯住!”
“諾!”
“另外……我還得跟袁紹搞搞關系,”說到袁紹,曹操的眼光又不禁黯淡了,“我打算用他的同族兄弟袁叙為濟陰太守,這個袁叙與袁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你也得替我留神。
”
“諾!”薛悌又應了一聲,“稍有謀逆舉動,我即刻将其誅殺!”
看着薛悌堅毅的表情,曹操頗感滿意。
現在他隻剩下一個顧慮,就是在河北自稱車騎将軍的袁紹,隻要再穩住他,自己就可以放心去打張繡了……
不過想起明天就要離京的劉備,曹操心裡還是惴惴的——關雲長為什麼就不能為我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