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慢着!”
那是一個年約三旬左右,算得上是滿身流氓氣息的短裝漢子,随着話聲,他一腳踏着座位旁的一張空椅子上,目注綠衣少女,滿臉都是不懷好意的邪笑。
斑發老者父女倆,微微一怔之間,那短裝漢子又似笑非笑地接道:“這小妞兒,可真不賴。
”
旁邊,一個麻臉漢子接道:“隻是年紀太輕,個兒也太小了一點,恐怕還不解風情。
”
短裝漢子邪笑道:“這真是外行話,咱們公子說得好,穿鞋子是越大越舒服,玩女人麼,卻是越小才越……嘻嘻……你老弟懂了嗎?”
“我懂,我懂,”麻臉漢子連連點頭,并接問道:“王兄準備将這小妞兒獻給咱們公子爺?”
短裝漢子笑道:“是呀!這小妞兒除了皮膚黑一點之外,各方面都算是美人胚子,将她獻給咱們公子爺,那将是一件奇功。
”
麻臉漢子又是連連點首道:“對!對!皮膚黑一點也不要緊,那叫作黑裡俏呀……哈哈哈……”
斑發老者和綠衣少女,氣得臉色鐵青,但卻強忍着沒有發作。
但那二位仁兄說的,可實在不像話,因此,斑發老者強裝笑容,向那短裝漢子說道:“這位大爺,如果沒甚吩咐的,敬請借光一下。
”
“借光?”短裝漢子故意訝問道:“借什麼光啊?”
斑發老者接道:“因為大爺您,擋住了小老兒的去路。
”
麻臉漢子接口笑道:“怎麼?這就要走了?”
斑發老者苦笑道:“這兒已沒有我們的生意,小老兒當然要走啦!”
麻臉漢子邪笑道:“大生意上門了,你不接受?”
斑發老者仍然是陪着笑:“大爺别開玩笑了。
”
短裝漢子臉色一沉道:“誰有工夫同你開玩笑!”
微頓話鋒,又目光深注地接道:“老兒,方才我們說的話,你沒聽懂?”
斑發老者神色一整道:“聽懂了。
”
短裝漢子接道:“聽懂了還要走,是不是不願意?”
斑發老者強抑心頭怒火,并陪上一臉苦笑道:“大爺!小老兒父女,不過是一個賣唱的。
”
短裝漢子臉色一沉道:“這是說,你的女兒賣口不賣身?”
“是,是,”斑發老者臉充滿着歉笑道:“請大爺多多包涵。
”
短裝漢子冷笑道:“真是黃熟梅子賣青,我問你,賣唱的與賣身的,有多大分别……”
這一句粗俗而又下流的話,使得斑發老者與綠衣少女那本已不好看的臉色,突然為之大變。
但那短裝漢子的話聲才落,大廳内忽然傳出一聲冷笑道:“下流東西!”
緊跟着,短裝漢子“哎喲”一聲,以手掌捂住嘴唇,指縫間并立即沁出殷紅的鮮血。
一旁的麻臉漢子臉色大變,大聲喝道:“什麼人?敢施暗算!”
大廳内又傳出一聲冷笑道:“真是有眼無珠的狗雜種!”
方才,事出意外,沒人注意那奇異的話聲,這回可聽清楚了。
那是一個頗為清朗的語聲,顯然那說話的人,年紀很輕。
但令人詫訝的是,那語聲好像是就在你耳邊發出,也好像是由整個大廳中發出,令人莫知其所自來。
目前,這茶館的大廳中,正是生意鼎盛之際,大廳中的茶客,少說點也有四五十人。
由于斑發老者父女這邊的鬧劇,吸引着全部茶客的注意力,因而誰也不曾開過口。
更妙的是,短裝漢子與麻臉漢子二人,本來就是面對着全體茶客的,自從短裝漢子挨了一記“悶棍”之後,兩人四目,一同在人群中不停搜視着可疑人物。
可是,就當他們全神搜索之間,兩人又挨了罵,而且罵得非常難聽。
麻臉漢子顯然是老羞成怒了。
隻見他三角眼一瞪,厲聲叱道:“鼠輩……”
“鼠輩”二字之後,接着的也是一聲“哎喲”。
也一如那短裝漢子一樣,以手掌捂住嘴唇。
這時,短裝漢子捂住嘴唇的手掌移開了,掌心中,赫然是兩顆斷牙和一粒瓜子。
一粒瓜子能有偌大威力,這情形,不但使那短裝漢子的臉色又是一變,連一旁的綠衣少女父女倆,也為之直皺眉頭。
麻臉漢子的手掌也攤開了,也是兩顆斷牙和一粒瓜子。
片刻之前,這兩位還是神氣活現地不可一世,此刻,卻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隻有互望着發出無言的苦笑。
那奇異語聲接道:“兩個狗雜種,為何不說話了?”
那短裝漢子色厲内荏地冷笑一聲道:“我承認,我們弟兄鬥不過你,但我們上頭,自有人能接待,你如果也算一号人物,就該報出萬兒來。
”
那奇異語聲哼了一聲道:“憑你們兩個也配……”
接着,又沉聲說道:“那位老丈請聽好:目前的蘇州,已成了龍蛇雜處的是非之地,實非賣藝的好處所,請接受我的忠告,立即帶着令媛,離開這兒吧!”
斑發老者正容說道:“多謝大俠義伸援手,小老兒父女就此告辭。
”
說完,向廳中抱拳一拱,攜着綠衣少女的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