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掃着她。
“你的美國簽證已經核發下來,你和路槐碩預備雙宿雙栖的别墅也訂妥了,接下來就等着我的疏忽,你就可以卷帶我白家的财富……”
“不!沒有這回事!”冰意竄進脊梁骨,她顫抖地問:“你甯願相信别人的無的放矢,也不肯相信我的保證?”
“這倒要問你自己是不是值得我相信。
”
一拗!她好難受。
“總算……到今天我總算徹底覺悟了,原來你打從一開始就不曾信任過我,你根本就時時刻刻地懷疑着我,哪怕我是做了多大的讓步與努力,你就是無法放下那心結。
”
“不要把罪過往我的身上栽、更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自問對你是仁至義盡,我甚至一度為你卸下防備,完全不在乎别人的勸阻而接納了你……”他恨恨地道:“沒想到我因此又把自己因進翻身不了的死胡同中,還差點再次栽在你的掌心下。
”
她痛苦的合上眼眸,傾其最後的努力:“向樓,你的理智呢?請你認真想想我會是你以為的那種人嗎?”
“我想得太清楚了!”窗外不知何時竟下起滂淪大雨來,隆隆的雷聲雨聲漫天價響,全是憤怼猙獰。
“你知道嗎?你和秦忽蘭簡直是一個模樣,都那麼善于僞裝自己,白幽絕被她欺騙一回,就此輸得一敗塗地,而我傻得不知記取教訓重蹈覆轍,又差點毀了自己的一切。
”他一字一句地無情指控着。
“我們全是無辜的!”雷的怒吼反駁他的指控。
他聞言竟狂笑。
“無辜?”
“是無辜。
”她直直地睇視他。
“錯的是你那不該存在的心結,等你明白的時候。
你會為今日所言而後悔。
“後悔?”他輕蔑地呸了一聲。
“你以為你是什麼?在我眼裡你隻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罷了。
”
一個巴掌聲突兀地傳來。
頓時兩人全傻了,白向樓俊容上的五指痕紅殷殷地。
他咬牙低吼:“滾!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我遠遠的,今生今世都别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會讓你嘗盡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
”
風濤刮開了合掩的落地窗。
勢力萬鈞地沖斷曾經有過的情緣,那脆弱的相系在此一刻全散了!沏徹底底地斷了!
“好!我走,我不會再讓你看見我。
”她缥缈地笑,全是不該的平靜。
“不過我還是會讓你明白,我從來就沒有對不起你,從前是、現在是、以後是、永永遠遠都是。
”
“滾!”風雨雷電在四周環繞,不斷地沖擊着他們。
廢墟般的死寂自秦若彤離開後就深深籠罩住每個人的心間。
沒有人知道這情況會持續多久?也沒有人知道該用何種方法來驅散這層陰霸空氣?結果……戰戰兢兢成了衆人的選擇。
不過雖是如此;這沉重的氣氛終究叫人難以負荷,尤其看着恍如行屍走向的白向樓終日以茫然度日,默姨在心疼之餘,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派人把若彤找回來吧。
”她的話才吐出,白向樓的臉色瞬然驟變。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
”他狂喝!
“向樓…”
“别再說了!”
“可是……”
“默姨!”他嘶吼。
深深地吸口氣,想努力平息刀割似的痛楚,但不管他是如何的壓抑,那撕扯的狂潮仍然猛烈地撞擊着他,好痛!
心疼地歎口氣。
“默姨隻是希望你快樂。
”
“我很好。
”
“在我面前需要逞強嗎?”
“再給她一次機會嗎!”
“不可能的。
”他的堅定令人顫寒。
“我給過她太多的機會,既然她不肯珍惜,我也就沒有容忍的必要。
”
“但是……”
“一切到此為止!”他無情地旋過身,一副不想再多談的模樣,隻是交代着道:“替我通知許律師,兩個鐘頭後在律師樓見面。
”
“你真的決定放棄?”默姨仍想做最後的努力,但她欲想說出口的話卻讓白向樓淩厲的眼神給吓得吞回去。
無策了!
靜默中他幽逸的目光轉向窗外,忽爾竟淡淡地笑了出來,比哭還難看。
“默姨,你從來就不知道,那些深植我心的奇妙記憶總是分分秒秒地提醒着我,千萬别讓白幽絕含恨而終的悲劇又在我身重現一遍。
但我自欺欺人,以為重複的錯誤絕對不可能再發生,以為憑我之力,必能扭轉這乾坤,但顯然地……我錯了、也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他在失神下的低喃自訴,默姨雖是弄不懂其中原委涵義,卻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除非天地為之變色,否則這條既深且重的傷痕恐怕再無補上的一天了。
一個鐘頭後,白向樓專用的座車四平八穩地自白家豪宅大門内駛出,流暢地輾行在境艇的山徑上。
今日的氣候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