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了,要是獨孤漠得上班,她怎麼來得及準備早餐給人家吃。
旋即像隻無頭蒼蠅似地奔出卧室,沖到廚房前又瞥見獨孤漠躺在沙發上——好可憐、也好善良,當主人的居然得窩在客廳裡,而讓她這位不速之客睡大床,并且昨晚又吵得人家不能安眠。
這份歉疚讓她打定主意要準備最棒的早餐,雖然她從來沒有下過廚房,不過光憑想像,應該可以弄出些稀飯小菜等等東西來填填肚子吧。
「米呢?」她左顧右盼。
「啊,有了。
」她忙用量杯舀出幾杯米來。
「該放多少水呢?随便都可以吧!咦?水怎麼全都變成白色,是不是米變質了呀?不對,想想……柳媽媽平常都說要洗米煮飯……是啦,我的米忘了洗乾淨。
」她忙著從瓦斯爐上要把沒洗的米拿去重新洗過,沒注意到大火已經把鍋子燒得滾燙,小手急切去端起鍋耳,結果,「哇……锵……好燙、好燙……」她直甩手,疼得要死,而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鍋水米全部翻倒在磁磚上,散成一片。
「慘了、慘了,怎麼辦?」她緊張兮兮的蹲下身子就要撈起散在地上的米粒,可是怎麼撈呀?而且這還能吃嗎?還有……咦?怎麼會有瓦斯味,慘了,一鍋子的水淋滅了爐火,她沒關掉瓦斯開關。
方嫿心急的站起來,伸手去關,然後又急著想收拾殘局,但她的動作太急、太快,腳底突然打滑,結果重心不穩,踉跄地直往地闆吻去。
「啊!」要摔死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被铿铿锵锵的聲音吵醒,獨孤漠沖到廚房,才定眼,就看見方嫿以拜服之姿朝他跌過來,想都不想,當然迎上去救人。
以五體投地之姿栽下,獨孤漠适時迎面相救,被他抱涸正著;然而當她踉跄的跌進他懷抱裡時,她的唇似乎曾經擦過他的唇片,倒在他懷裡的方嫿半天不敢動彈,有嗎?她适才真的有碰上他的唇片嗎?可是溫溫熱熱的觸感是那樣地明顯,他的氣味甚至還留在她的唇片上呢。
她顫抖的手擡起撫住自己的唇……
她吻了他。
嘻!
吻了他……
「你還敢笑?」趴在他懷裡的丫頭居然一抖一抖地笑起來,她把整間廚房弄得亂七八糟,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我……」是不能笑,可是她控制不住呀。
「你笑什麼?」這妮子不會是吓瘋了吧。
羞死人了,她怎麼能夠說出來,隻是他完全役有感覺嗎?他不知道彼此的唇普經規密的貼合過嗎?雖然隻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可是他沒有任何震撼的感動嗎?
獨孤漠忍住氣捏住她的下颚,掬起她的容顔,卻見她美麗的臉孔紅如蘋果,嬌豔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你、你是怎麼回事?」他擰起眉,對於自己體内突然竄起的燥熱很不滿,他相當清楚那股騷動代表什麼意思,隻是眼前的妮子不是他可以啃咬的對象。
「你……你剛才難道沒有任何感覺嗎?」她羞赧得不知如何詢問,隻好旁敲側擊。
「感覺什麼?」方才一心救她,整個心思都快被她驚天動地的舉動給吓死了!
哪還知道去感覺什麼?
「你真的沒有發現?」方嫿不免失望,她本來以為可以從他口中問出些感想來的。
「我不喜歡打啞謎。
」扶正她之後,獨孤漠退了幾步,這個女孩,滿腦子的詭谲企圖,多少次想趕她走,卻在見到她無邪的小臉、又感受到她異於常人的純真氣息後,莫名冒出的憐惜就會硬生生阻止他的驅趕意志。
他好像要生氣了,為了那記吻?還是她弄糟了這一切?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再怎麼不靈光,也知道現在不宜再去追問。
「你别生氣,我知道自己笨手笨腳,才會把廚房弄得一團糟,不過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痛定思痛,好好改進,我現在就把廚房打掃乾淨,重新舀米煮稀飯,相信我,這次我一定知道先把米洗乾淨,然後再煮。
」她滔滔不絕地向他保證。
「你給我站住。
」他多久沒有頭痛過了?現在卻得嘗到這種痛苦滋味。
「你給我站到客廳去。
」
「獨孤漠,我……」
「去!」
她瑟縮了下,不敢違拗他的命令,怯生生地閃到客廳去。
望著一地的狼狽,獨孤漠閉了閉眼,随後也走出去。
「你去哪?」方嫿看他打開大門,連忙問。
「去買早點。
」
「我是你的傭人,該讓我去才對……」
「你給我閉嘴,坐下!」
嘎!她趕緊噤口,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乖乖坐好。
獨孤漠防衛什麼似地狠狠瞪她一眼,這才用力關上門。
砰地一響!不僅吓壞門内的可人兒,也把獨孤漠吓得愣在原地。
記得許久沒有嘗過生氣的滋味,現在卻因為她的出現而破例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