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家才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當年她還在孤兒院待過三年呢!隻不過她比較認命,人又孝順,她爺爺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她真的逃了,赫連将軍的老臉要往哪兒擺啊?”
“就這樣賭下自己的幸福!”
“可不是,她這一嫁隻怕是禍不是福……”
場下熱烈的讨論或多或少也傳進了赫連淨薇的耳中,她始終保持着同樣的表情,傾聽他人對自己的婚事高談闊論。
同情的目光像針一般朝她射來,她不禁瑟縮了下。
其實她并不覺得結婚有什麼不好,大家若真要說她可憐,也隻是因為她未來的丈夫正是在上流社裡聲名狼藉的楚風衛罷了。
她不在乎嗎?
也許吧!對一個從未謀面的人,她能有什麼印象呢?更别提會有什麼感覺。
她對楚風衛的認識也僅止于同學口中的商業奇才兼可怕的女性殺手,其他的便一無所知了。
而她也無意去探索他的為人。
從小她便習慣接受命令,爺爺希望她考第一,她就沒考過第二。
五天前從爺爺的三姨太口中獲知自己即将在半個月後嫁入楚家,她唯一的反應就是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這對她來說并不困難。
從小她就是這樣,對于别人的期望她總是盡所能完成,好似天生就在為别人活似的,也因此好友碧因才老說她笨。
“我拜托你有空多為自己好好設想好不好?過多的自私是不好,但是偶爾自私一點才正常啊!你才二十出頭耶,就這麼斷送掉自己的青春,值得嗎?”
吳碧因剛獲知淨薇即将結婚的消息時差點吓得口吐白沫,她一向不贊同淨薇有如傀儡般的生活态度,還曾一度當着赫連沙的面反對他們對淨薇不人道的控制,惹得赫連沙一度禁止淨薇與她來往。
而這輩子赫連淨薇唯一沒聽從赫連沙的事,就是背着他與吳碧因結為好友。
“我不能讓爺爺傷心。
”赫連淨薇簡單地說。
“所以犧牲自己?”吳碧因翻了翻白眼。
“得了吧!若他真要你幸福,他不會讓你去嫁給那顆花心蘿蔔的,為了公司的利益出賣自己的孫女,除非你不是赫連家的人,否則哪有人忍心把親生的孫女往虎口送?”
“爺爺是為我好。
”
“我求求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别再自欺欺人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地為你死去的老爸贖那不存在的罪嗎?”
當年赫連翌就是不顧赫連沙的反對,甯可被逐出家門,硬是娶了深愛的女子為妻;赫連沙一怒之下透過關系斷絕他的生路,目的便是為了要逼兒子回家。
沒想到赫連翌卻仍然靠着自己的雙手打出了一片天,在雕刻界小有名氣,不過他的好日子隻維持了短短一年。
他深愛的妻子在生産完不久後染上重病,好不容易存下的積蓄根本無法維持妻子的醫藥所需,靠着四處借貸過了五個年頭,最後他竟意外的因車禍先妻子一步離開人世,不到半年他的妻子也過世,女兒赫連淨薇在孤兒院裡待了近三年才被赫連沙的元配夫人接回。
剛到赫連家時淨薇對赫連沙的畏懼始終大于尊敬,不知為何爺爺看見她時總是緊皺着眉頭,讓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還有那有着一對狡詐鳳眼的鳳夫人更是她驚恐的對象,隻有兩個奶奶是疼她的。
她直到長大後才從奶奶們口中得知父親過去的種種,并開始同情起爺爺來。
赫連沙表面上看來威風八面,頂着将軍的頭銜坐擁龐大的财勢,人人無不敬他三分,但娶了三個老婆卻隻帶給他一個兒子,而唯一的兒子竟敢公然違抗他,這不啻是當着衆人面前甩他一記耳光,尤其是像他如此心高氣傲的老人,更是無法容忍如此的背叛,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變得更加暴躁易怒,往往一件小事不順心便會遷怒他人。
但在赫連淨薇眼裡,赫連沙始終是孤獨的。
在失去獨生子的前幾年他是那麼的落寞,為了不肖的兒子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應是屬于他的歡笑,年屆八十的他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如果順着他的意思結婚能讓他越來越少出現歡喜表情的老臉上浮出幾許笑意,那麼……她是願意的。
但是碧因卻不了解這一點。
“我有時候一點都不了解你在想什麼,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鬧情緒”這三個字該怎麼寫。
有時候别把什麼事都憋在心裡,鬧鬧情緒會讓你比較舒坦的,過多的壓抑并不健康。
”
“我沒有壓抑。
”
“你沒有才怪!你真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
“碧因,給我一點支持好嗎?”她已無力再跟好友争辯,爺爺不會害她的,她始終這麼相信着。
但是要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她何嘗不害怕呢?
“我隻會建議你逃婚。
”
“我不可能那麼做的。
”赫連淨薇搖搖頭,她了解碧因并不明白爺爺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