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驚豔從江餘響的别墅跑出來之後,宛如遊魂似地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她必須不斷不斷地走着,才能壓抑住從骨子裡竄出來的寒意與恐懼……
她整個人輕飄飄的,雙腳似乎觸不着地,雖然遊走在街頭,卻覺得世間僅存她一人似的,空蕩蕩的,無所歸依。
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已經很清楚自己周旋在男人之間,終究得失去些什麼。
可是——她一直很有把握自己所要失去的東西,一定是在自己的意願下所付出去的,沒有人可以勉強她,她一直有着這麼一份自信的。
卻沒想到——江餘響說她嫩,也許說得很正确,對于尋常男人,她可以輕易應付,然而一旦碰上高手,她也隻有舉白旗投降的份。
她之前真的太過自信了。
江餘響那個人不正常,他的精神狀态真的有問題,他的強勢作為可不是所謂的大男人氣概,而是強烈的瘋狂。
真是太可怕了!
而且……而且他還跟她下最後通牒——七天後将要娶她。
怎麼辦?她沒有辦法逃,錢存得并不夠,好吧!就算她豁出一切,最麻煩的問題是媽媽又在老頭子的控制下,她根本帶不走她。
她完全沒有退路,難道她隻能淪為俎上肉,任由老頭子和江餘響宰割。
她甚至找不到人可以幫忙。
“你上哪兒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
誰來救她,她根本沒有能力自行解決這些事,難不成注定得成為江餘響的禁脔——兀自陷入彷徨無措情緒下的她,根本沒發現身後有個人在跟她說話。
“馮驚豔!”
“啊!”冷不防竄進耳裡的叫喚讓她整個身子跳了起來,驚呼出聲!猛然罩下的黑影更讓她視線一花,身子無力的往後傾倒。
一雙手臂堪堪扶住她倒下的嬌軀,但極度昏眩的馮驚豔卻在感覺自己碰上一副男人胸膛的時候,顧不得自己的虛軟,再度吓得尖叫起來!
“别碰我!”江餘響瘋狂的行為不斷在她腦子裡重現,她根本忘不了,雖然曾經強壓下的恐懼,卻是不堪一觸,她簡直要崩潰了。
“放開我,别碰我,放開!”
“馮驚豔?”她怎麼啦?
“放開我。
”她根本沒了理智隻是又叫又跳。
“你冷靜一點,是我,看清楚一點,我是慕容輕狂。
”他被她的反應吓一跳。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吓成這個樣子?
“慕容輕狂?”當這四個字劈進她耳膜後,狂亂的情緒這才神奇的平靜許多。
她靜了下來。
不過背對男人的美麗女郎,口裡仍在确定什麼似地喃喃自語。
“慕容輕狂……是慕容輕狂……别緊張……是他……”
“你是怎麼回——”他把她發顫的身子扳過來,入眼一瞧見她狼狽模樣時,立體的五官立即泛出駭人的怒火。
“怎麼回事?”他怒不可遏。
她猶自喘息着,迷亂地不知如何回話。
“是誰對你出手的?”他追問。
“别問了。
”猛然,馮驚豔捂住受傷的唇瓣,埋頭繞過他的身旁,拔腿就往報社方向奔去。
“站住!”
“你别靠近我。
”
“馮驚豔,把話說清楚。
”他捉住她的手腕,馮驚豔卻像隻受到極度驚吓的小白兔一樣,急忙甩開他的手。
“拜托你,不要碰我。
”這一抓,江餘響對她殘忍的對待又鑽進她腦海。
慕容輕狂連忙松手,口氣卻是愈來愈陰沉。
“你連手腕也受了傷。
”她一雙皓腕竟然嚴重瘀青。
她抖着……抖着……
“我說沒事……沒事了……你不要煩我好不好?”她轉身又想逃。
他擋住她,執意問出答案來不可。
“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紅腫的唇,皓腕上的傷勢,不斷顫抖的身體,仔細一瞧的話,還可以發現被發絲掩蓋住的頸子上似乎有被啃噬後的青綠,目光愈往下移,他愈不敢想象在她那件白色襯衫裡頭的肌膚還被烙印下了什麼,但卻心裡有數,她現在的模樣簡直像極被男人蹂躏過的樣子。
“沒事……沒什麼事……我說沒事就是沒事……”慌亂下,她隻是不斷重複這幾個字。
“是江餘響。
”他憤恨地從齒縫中迸出話來。
她吓一大跳!擡眼睇他——慕容輕狂此時的模樣和以往的潇灑自若簡直判若兩人,削長的身軀凍結着一股沉沉的冷凝,犀利的冰眸翻湧着噬血汪潮,神情顯得慓悍駭人,陰測地宛如一頭聞到血腥味的黑豹。
她有些迷惑眼前人的變化。
此時的慕容輕狂與她所認識的傲慢男人大不相同。
這才是他真正的個性?并且是為她而起?
為她?
她惶恐!編貝玉齒咬住下唇,不可能的,她不過是在自作多情。
“你别亂說,我很好,沒怎麼樣。
”她急甩螓首,想甩掉不斷湧上的奇異幻想,不能節外生枝,要是讓江餘響又看見她與慕容輕狂走在一塊兒,瘋了起來,她的下場隻會更加凄慘。
“我還要回報社去,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