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這一切全是他的錯,全因為他保護不周,才會導緻雪格格完全忘了過去的一切!“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
”
睿雪愣住了。
這家夥居然眼眶都紅了,怎麼回事?
“對不起,格格。
”費英東愧疚得蹙眉低頭,前額靠着她的頭頂,“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她沒聽錯吧?他是不是在哭?如果不是,那從她頭上落下來的鹹鹹淚水又是怎麼來的?堂堂一個大男人——甚至比身高一八○的英二、英三還巨大,居然跟她抱頭痛哭?
“沒事的,雪格格,你不用害怕。
”費英東雖止住了淚,卻止不住滿眼的哀切。
“我會帶你回塔密爾,幫你找回失去的記憶。
”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天哪!沒想到男兒落淚竟然如此震撼人心。
睿雪沒想到費英東那雙黑珍珠似的眼瞳深切的凝視她時會有這麼大的魔力,好象會把人吸進去似的。
“我是費英東,是将軍指派負責保護你的人,可是……”看她一臉的茫然,他的自責與内疚再度翻湧,“對不起,雪格格,都怪我失職,你才會……”
“别……别哭嘛,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睿雪情不自禁的輕撫他低垂的臉龐。
一擡頭,費英東看見的是雪格格擔憂的模樣。
她才十六歲,一個嬌生慣養的滿族千金小姐,竟然在花樣年華遭逢如此劇變,忘了一切,也失去一切,淪落在這個怪異且簡陋的蠻荒之地。
“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我發誓,必以我的生命守護你的安全,絕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與危難。
”
看着這張柔情迫人的臉,以及他低沉堅決的誓言,睿雪幾乎要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我……我沒有受到什麼委屈。
”
“格格不計較,我卻無法原諒自己。
你忘記的一切,我會幫你一一想起,等回到塔密爾之後,我任憑格格處置。
”
“我處置你什麼?”仔細看費英東,那張被傷疤血迹與胡碴所遮掩的臉龐,似乎十分有魅力。
一種……很奇妙的魅力,好象會攫走人的思緒。
“格格,”費英東輕撫她粉嫩的臉頰。
“你不該如此善良的放過我,你應該要狠狠的重罰我,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
“你幹嘛這樣沒頭沒腦的責怪自己?而且我……也沒有很善良。
”她剛才還想和媛媛聯手攆走他咧。
奇怪,他明明是個來路不明的家夥,可是為什麼他那莫名其妙卻顯得誠懇的話會如此感動她的心,讓她覺得他其實不是壞人,甚至是個自責過深的可憐人?
“格格,你變了,以前的你絕不會說這種話。
”費英東無奈地苦笑。
這家夥好家長得還滿帥的,雖然很髒、很邋遢,但他笑起來卻這麼……
“小雪,你的口水快流出來了。
”媛媛在一旁冷冷的插話,吓得睿雪馬上掩口跳離費英東兩步。
“我哪有流口水?”媛媛居然耍她。
“下樓吃飯,吃完叫你三表哥立刻送我回家。
”她來睿雪家不僅帥哥沒勾上,還莫名其妙的當了别人談情說愛的現場觀衆,不嘔才怪!
“可是媛媛……”睿雪試圖叫住轉身而去的媛媛。
“放肆!”費英東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差點震破睿雲和媛媛的耳膜。
“對格格說話,竟敢如此無禮!”他一個箭步上前,立即擋在媛媛的面前。
“喂,你幹什麼?”媛媛的心情已經不爽到懶得裝嬌弱的地步。
“馬睿雪,叫你家客人放尊重點,我可不陪你們玩什麼古裝劇的把戲。
”
“無禮婢女,你得懂點規矩才行!”費英東揚起巨掌疾速揮下。
“等一等!不準打人!”
睿雪這聲尖叫,有效的煞住了僅離媛媛臉頰一公分的大掌,但淩厲的掌風已經把媛媛整個人震傾向一邊。
媽媽咪呀,這掌要是打在臉上,媛媛鐵定被毀容!
“格格?”費英東的表情像是在責怪她不該叫他住手似的。
“你……你怎麼可以随便打人?”而且還一副“打人有理、暴力無罪”的模樣。
“這名賤婢三番兩次以下犯上、不知規矩、言詞輕浮、毫不莊重。
我方才念她是格格唯一的貼身丫鬟才不予懲處,誰知她竟然無法無天到這等地步!”
“你别跟我咬文嚼字,講話請講白話文!我剛剛還覺得你這人不錯,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會毆打女性的暴力沙文豬!”
“殺……什麼豬?”他隻在邊關駐紮營區裡幫忙殺過牛羊而已。
“我沒有殺過豬。
”費英東很坦白的招供。
“少裝胡塗!”睿雪跑到媛媛身邊,拉她下樓。
“你給我滾!我讨厭随便欺負女性的大男人!”
“格格?!”她竟然為了一個婢女要攆他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論管教下人,雪格格向來以嚴厲出名。
擁有優秀而服從的下人,才能襯出主子的尊貴與權威。
是的,有些主子對奴仆是很寬容,就算下人犯了錯,也隻略施薄懲,但那絕不會是雪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