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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無垢見那雙劍形制古雅,才一出匣,眼前霍地一亮,碧電也似,寒光逼人,耀眼欲花。
又見任壽誠厚義氣,果如鄭隐所言。
心想:“紫郢好似分與鄭隐,不知比這青索如何?”一時關心,無意之間随手拿起,剛一拔劍,任壽正在說話,見無垢将劍拿在手内,本來想攔,因素不善和婦女相處,又想對方已是神仙一流,法力雖未見過,聽她侄女所說鄭隐被困情形和自己受迫試劍經過,兩個未成年的女兒已有那麼高法力,想必無害。
況且對方既早得知藏珍來曆,此劍威力妙用,當所深悉。
不好意思攔阻,仍不放心。
方笑說道:“申仙子,此劍威力太大,恐把附近花木毀損可惜,不要全拔出來吧?”
話未說完,隻聽锵的一聲龍吟,一道比電還亮的紫光已離匣而起。
無垢萬不料此劍如此威猛,手才按住劍柄,便自離匣而出,力大異常,虎口先被震破,鮮血直流。
鄭隐在旁,見狀大驚,急呼:“大哥,快些收劍。
”口中說話,瞥見紫光電閃,尚有數寸未全脫出。
心上人一手緊握劍匣,一手正以全力強按劍柄,不令離匣飛出,偏又無此神力,人已急得花容慘變,手都發抖。
那隻粉滴酥搓的右手,又被劍柄震破,鮮血直流。
當時心疼萬分,更不再計利害安危,情急無計,搶縱前去,雙手齊施,連劍帶匣,劈手奪過,口中急喊:“姊姊還不快丢!”說時早把劍奪過,覺着胸前微微一涼,那劍震動之力,強大異常,料知把握不住,連念頭也未容轉,耳聽心上人在旁急喊,也未聽真,早連劍帶匣,朝側面猛甩出去。
同時耳聽任壽驚呼二弟,底下話未出口,一片紅光,已迎面飛來。
緊跟着锵的一聲,紫郢仙劍已化為一條紫虹,離匣飛起。
劍光剛一暴長,那股紅光也由身旁飛迎上去,将劍光裹住。
回首一看,原來任壽滿臉驚惶,手持一片玉圭,由圭尖上射出一股紅光,先将劍光裹住。
然後搶上前去,把劍匣拾起,插向腰間。
再掐靈訣回收,手揚處,紫光忽然縮小,往匣中投去,锵的一聲微響,便自合攏。
這原是瞬息間事。
原來任壽正向申無垢示意之際,猛瞥見紫虹電耀,但未出匣,又值試演青索,走離桌前兩三丈,正和鄭隐笑說前事,一時疏神,以為無垢想窺全豹,稍微擔心,劍未完全出匣,不願大驚小怪,贻笑大方,沒有十分在意,也未看出無垢手被震破。
及聽男女二人相繼驚呼,鄭隐急呼得一聲大哥,忽回身縱去。
任壽轉臉一看,不禁大驚,知道仙劍厲害,休說上身,稍微掃着一點芒尾,或被劍光罩住,也不死必傷,萬無幸免。
危機一發之間,無法攔阻。
百忙中又瞥見鄭隐為救無垢,雙手奪劍,越料兇多吉少。
不顧說話,慌不疊先将玉圭寶光發出,想将劍光裹住,再作計較。
想起前收劍時的危險,心正惶急,不料這次雙劍未同飛起,威力要差得多。
對方隻是無心觀玩,又無敵意。
那劍隻因外人動手,生出反應,并無傷人之念,又沾了一點人血,居然一收就回,毫未費事。
任壽劍收到手,驚魂略定,方覺僥幸。
回頭一看,鄭隐差不多成了一個血人,自肩臂以下,直齊腹部,鮮血直流。
所穿内外衣,也随傷處粉碎了一大片。
人已倒在無垢懷中,痛暈過去。
無垢右手也是鮮血淋漓,左手扶抱着鄭隐,高呼:“任兄快來!你二弟為我一時無知,誤拔仙劍,恐我受傷,情急心慌,将劍奪去。
當時我正強按劍柄,想等任兄助我收劍,不知怎的,心中一慌,沒顧得喊大哥,劍柄一松,我和他恐都兇多吉少。
隻要勉強支持一兩句話的工夫,就我不喊,任兄也必趕到,決可無事。
沒料他會如此莽撞,又是神力,冷不防将劍奪去,擲向一旁。
我雖免去危險,他卻被那劍光在胸前稍微掃了一下。
總算命不該絕,否則,就不全身粉碎,也必腰斬兩段。
此時血流大多,幸而日前服過一枚朱果,此是寄生千年紫芝之上,比尋常果樹所結靈效更大。
大體雖然無礙,疼痛卻是難當。
尤其胸前這一片皮肉,幾被劍光全數削去,最薄之處,已快透穿髒腑。
尋常傷藥,至多将血止住,每日行動飲食,仍是奇痛難忍。
生肌複原,不留痕迹,決辦不到。
寒家頗有幾種靈藥,今日又蒙瘋老前輩贈了兩丸大小還丹,可惜不在身旁。
我意欲将他接往寒家調養,但恐高空風大,适見玉圭尚可防護,拟請借我一用。
并煩轉告他家,無須驚疑。
任兄日前也請光臨,同作小飲,賞花長談如何?此劍在未拜師得到傳授以前,決不能應用,仍請任兄一同保管為是。
”
任壽看出無垢扶抱鄭隐,滿臉優惶之容,好似關心已極。
鄭隐斜倚無垢懷内,本來滿臉痛苦之容,雙目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