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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回 苦恋双栖 多情成孽累 伤心独枕 无意入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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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夕陽西下,碧空明淨,涼風習習,暑氣已消。

    無垢清泉浴罷,雲鬓不整,穿着一件輕羅衣,手持小扇,斜倚匡床之上,目送飛雲,指點煙岚花樹,更顯麗質天生,人世無兩。

    鄭隐越看越愛,故意拿話引逗道:“姊姊玉潔冰清,柔肌似雪,仿佛一塊美玉,通無纖暇,也從不見有一點香汗。

    此地天氣清和,又不甚熱,日常沐浴作什?”無垢笑道:“我生來好潔喜浴,紅霞溪又是靈泉,自經二姊仙法布置,峰頂添了噴泉,天熱無事,前往沖洗一陣,心身均覺清涼。

    你又不是沒有試過,問我作什?”鄭隐笑道:“你我恩愛夫妻,你偏對我老是多疑。

    我又愛你不過,惟恐誤會。

    這次回家,言行分外小心,恐有下流想頭。

    你哪一次背我洗浴,我全知道。

    有時故作午睡,免你為難。

    我不過是想和你商量,定出洗浴時間,分頭去洗,怎又多心起來?”無垢惟恐丈夫情熱,得尺進步,時刻都在留心,聞言還不甚信。

    又因自己好潔喜浴,每次均要避人,好些不便,意欲就此試探丈夫所說真假,當時微笑未答。

    一面留神,暗中查考了幾次,有時還故意使他知道。

    及見丈夫并未打什主意,漸放了心。

    笑對鄭隐道:“你如遵守前約,便是地久天長的神仙美眷。

    縱是名色夫妻,到底同夢之人,由你稍微親愛,原非不可。

    無如你們男子心性不定,你情太熱,當道業未成之際,彼此一個把握不住,大錯立成,不得不慎之于始。

    如你愛我,不要隻圖眼前歡娛,自誤千秋大業才好。

    ”鄭隐早就想好主意,笑答: “是非久而自明,我也無話可說。

    ”無垢原有布置,誰知鄭隐深沉,竟未前往窺伺。

    接連幾次過去,無垢見無他意,雙方情愛本厚,便去了機心。

     事有湊巧,靈鵑、秋雁兩侄女年幼好動,常往山中打獵,或往城市購買食用之物,不在山中。

    這日天氣更熱,鄭隐見二女遠出,心中暗喜,故意拖着無垢下棋,不令行法避暑。

    無垢也是潔癖大深,本來玉肌柔滑,清涼無汗,因被鄭隐握了一下手,覺着濕漉漉的,笑說:“你身上都是汗了,快洗澡去,少時再下。

    隻顧對奔,我也忘了行法去暑。

    ”鄭隐原是詭計,随口應了兩聲,先去溪中洗了一個暢,卻把寶劍留在當地。

    洗完回來,無垢知他不會窺伺,也未招呼,自往沐浴。

    鄭隐立時跟蹤前往,仗着仙法隐身,無垢又無防備,毫未覺察。

    鄭隐早把藏身之處覓好,藏在左近一株桃花樹上,暗中朝下偷看。

    隻見無垢揚手先放起一蓬雲幕,将當地方圓數畝的地面籠罩在内,内外立時隔絕。

     休說由外望内,便往外看,也是一片白茫茫,連花樹均見不到一株,鄭隐暗忖:“這等仙法,從未見過,不知何處學來?也未聽她說過。

    幸而被她罩在裡面,否則費了多少天的心機,仍是徒勞,豈不冤枉?” 心正尋思,眼前倏地一亮。

    原來無垢已将上下衣緩緩去掉,現出一身玉雪肌膚,頭上烏雲也己披散開來。

    隻見通體玉人也似,不着半點微暇。

    因未防人偷看,脫盡以後,先去峰前淩波而立,站在水上受那清泉沖洗。

    鄭隐平日想象的粉彎雪股已一覽無遺。

    想了多少天,好容易才得飽此眼福。

    奇豔當前,由不得心旌搖搖,目眩神移。

    始而無垢脫一件,鄭隐心便跳一下。

    等到無垢衣履去盡,立向水中,吃鄰近溪旁幾株花樹和那碧峰繡崖一陪襯,越發豔絕天人。

    鄭隐魂消意奪,人和吃醉了一般,軟伏樹上,不時閉目胡思亂想。

    似這樣想一陣,看一陣,心頭不住怦怦跳動,不知如何是好。

    有時水中人背向自己,皓腕徐伸,向上承水,露出腋下秀疏疏的柔毛;前面酥胸玉乳和那消魂之處卻看不見,偶然轉側,也隻隐約約窺見胸前微微隆起。

    總覺美中不足,不能一觀全貌。

    無垢畢竟少女嬌羞,愛好天然,浴前雖放起一蓬雲幕,将當地罩了一個天光不透,洗時仍然以面向壁。

    等把秀發沖洗幹淨,立時沉人水内。

    鄭隐見愛妻入水,身雖旋轉,但那一帶正在噴泉之下,水煙飛揚,波光浮動,越發看不真切。

     鄭隐正想用什方法掩向亭前,等愛妻出時看她正面,忽聽一聲清叱,無垢揚手一片銀光,先将全身罩住,什麼也看不見,玉體立隐。

    匆匆飛出水面,怒聲喝道:“你怎這等下流?日久天長,如何常共相保?我心已寒,還不快走。

    ”說罷,外層雲幕一閃不見。

     隻有新放起的那片銀光将小亭罩住。

    鄭隐知被看破,連忙急喊:“我為取劍而來,不料一到,便被仙雲隔斷。

    恐你多心,未敢開口,意欲候你起身撤禁,偷愉走去。

    本是夫妻,便我故意如此,也當諒我癡愛之苦,何況事出無心。

    姊姊如何不近人情,絕人太甚?” 無垢隻喝了一聲:“誰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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