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盯着王鶴,心中原本要立刻發作江小樓的念頭頓時悄悄匿了。
對方這番話透露出兩個意思,一則昨天晚上将她送到這裡來是王鶴的意思,二則江小樓昨天和王鶴在一起看河燈,壓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時臉上慢慢地變形了,咬牙切齒無聲的咒罵着江小樓這隻狐狸,胸脯氣得起伏不定。
王鶴連忙告罪:“都是我的不是!早知如此昨兒個晚上就不該嫌麻煩,應當直接把人送回國色天香樓!我這就去找老闆,看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竟然敢在這裡惹事!”
王鶴一邊說一邊轉身就走,金玉連忙阻攔:“不,沒事!沒事!王公子,不過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幾杯,碰上個老客人,不礙事,不礙事的!”她渾身痛得快要散架,卻還隻能強撐着把話磕磕巴巴說完,心裡那股憤恨憋屈就别提了。
王鶴可不是省油的燈,平日裡送了多少寶貝讨好江小樓,金玉還不知對方對昨天那件事攙和了多少,萬一鬧起來隻怕會不管不顧。
事情鬧大了,第一個有損的是蔣家聲譽,太子妃會如何震怒可想而知。
蔣澤宇做這等眠花宿柳的事情不要緊,金玉可不想平白無故惹上一個身份尊貴的煞星。
想想那個無緣無故因為沖撞太子妃被殺的劉耀,金玉當然不會任由王鶴出去追問。
追問的結果,最好的一條也是金玉和江小樓徹底撕破臉。
哪怕是為了錢着想,現在也不是立刻翻臉的時候。
金玉強心按捺内心憤恨,笑臉有些僵硬猙獰。
王鶴不滿道:“怎麼能就這樣算了,什麼客人能把人打成這樣——”
江小樓卻柔聲道:“王公子,這咱們就不好多問了,既然金玉姐說了不追究,還不如趕緊回樓裡去請個大夫不是更好麼?麻煩你去找一找呂媽媽,讓她趕緊來照顧。
”
王鶴忙不疊地答應了,跑出去吩咐自己的護衛照辦。
呂媽媽不多時就被帶來了,隻是蓬頭垢面、滿頭稻草,一見到金玉就呼天搶地:“主子,奴婢昨兒晚上不知被哪個混賬東西給綁了,竟然把奴婢等幾個人硬是綁在馬棚裡啊,奴婢滿身都是馬糞……”她的話音剛落,卻見到金玉一張漂亮臉上滿是傷痕,同樣是滿身狼狽,頓時半截子話都堵住,目瞪口呆,“主子,您……您這是怎麼了……”
江小樓看了狼狽的呂媽媽一眼,輕描淡寫地道:“真是個蠢東西,昨天晚上到處找不到你,竟然被人弄到馬棚裡去了,國色天香樓怎麼養了你這樣的廢物!”
呂媽媽面上露出憤憤之色,想要說什麼卻被金玉喝止:“好了,還嫌丢人丢的不夠嗎?快扶着我回去!”
眼見呂媽媽一瘸一拐地攙扶着金玉出了雅室,江小樓才微笑着對王鶴道:“王公子,昨天若非你解圍,隻怕現在落得這個模樣的人就是我了。
”
王鶴昨天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能夠拯救桃夭于水火,大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此刻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那……我送桃夭姑娘回國色天香樓。
”
江小樓輕展笑顔,金玉啊金玉,遊戲既然已經開始,不攪個天翻地覆,誰能全身而退……
回到國色天香樓,呂媽媽一邊小心上藥,一邊小聲道:“主子,那個賤人居然勾結了人來……”
金玉氣得渾身發抖,猛地甩了她一個耳刮子:“住口,滾出去!”那罵聲像一條毒蛇吐信時的尖聲咆哮,嘶啞而尖刻。
門一開,呂媽媽連滾帶爬地出去,連帶着一隻飛出的茶壺,一下子砸在她的背上,燙得她嗷叫一聲,卻又趕緊捂住了嘴。
房間裡,金玉臉上戾氣畢現,江小樓,走着瞧吧,看看我能不能叫你跪下來,求我讓你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