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兌到了一邊,王妃自然心情大好,對她更是和顔悅色。
如今江小樓說得入情入理,翩翩也自然信服。
她知道江小樓和伍淳風關系很好,那武道長很有神通,曾幫助不少大戶人家看過風水、求過子嗣。
若這次果真能成,她何愁不能在慶王府徹底站穩腳跟,于是不禁喜上眉梢,盈盈拜倒:“若我果真得子,一定不忘郡主大恩大德。
”
江小樓伸手虛扶了一把,翩翩順勢在一旁輕輕坐下,卻是已經面上绯紅。
江小樓見對方眉梢眼角難掩得意,卻隻是淡淡道:“翩翩姑娘,不要高興得太早,王爺這一個月來雖然大多在你那裡,可卻也沒有完全忘記順夫人,不是嗎?”
翩翩眼眸一沉,下唇咬碎了唇上紅紅的口脂,口中卻隻是溫柔道:“郡主,順夫人得寵多年,深得王爺寵愛,絕非我一朝一夕可以撼動。
我出生微賤,能得到王爺青睐便已心滿意足,再也不敢多求。
”
江小樓眼睫撲閃了幾下,揚起一絲燦爛的笑:“真是個傻姑娘,男人的寵愛都是有限的,分給對方越多,留給你的就越少。
好好想想,你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奪走王爺全部的注意力。
”
翩翩蓦然就覺出什麼,在她年輕的心中,自然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王爺身邊最重要的人。
王妃畢竟是正妻,身後有雄厚的家世背景,順夫人努力多年都沒辦法撼動,更遑論是出身卑微、無法立足的自己。
可順夫人卻完全不同,她獨霸王爺寵愛多年,地位看似不可動搖。
但論起來美貌和手段,卻遠遜于自己……翩翩當然希望自己可以完全取代順夫人。
但她在王府中地位未穩,必須好好籌謀才敢動手。
此刻被江小樓三言兩語一挑撥,翩翩的心立刻就活絡了。
“郡主,順夫人多年來嚣張霸道,橫行無忌,對王妃再三不敬,連我這個外人瞧了都心有不忿,若是王妃有心,我願意效犬馬之勞。
”翩翩明眸朱唇,容光懾人,年輕的眼睛裡揚起的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勃勃。
江小樓一聲輕笑:“王妃說過翩翩姑娘是個懂事的人,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将來定是前途無量。
”
翩翩隐約覺得江小樓别有用心,可是眼前那巨大的利益和繁花似錦的前程,讓她不由自主動了心。
她綻開一絲笑顔,很妩媚地道:“一切聽憑郡主差遣。
”
兩人各懷心思地一笑,初步達成一緻。
傍晚時分,慶王回府。
按照他平時的習慣,每天下朝之後他都會先到順夫人處看望,然後再去翩翩處歇息。
他剛走進院子,遠遠就看見順夫人在門口候着,烏黑發間戴着白玉簪花,碧翠色的衣裙素淡雅緻,他快走兩步,愛憐地道:“怎麼特地站在風口上等我,快進去吧。
”
順夫人的房間與奢望的王府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她不喜歡在博古架上擺滿珍品古玩,反倒裝滿了各種古代典籍,牆上舍棄了價值連城的名畫,隻選擇淡雅幽深的山水圖,讓人一走進其中,就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内心的安甯。
伺候着慶王在寬大的塌上坐定,她親自為慶王獻茶,然後一面給慶王削梨,一面與他閑話。
順夫人将潔白的梨遞過去,微笑道:“王爺整日忙于國事,十分疲憊,我替您捏捏肩膀,去去乏。
”
慶王想想覺得不錯,換了副笑臉道:“還是你最懂我。
”說完他便放下梨,除去外袍俯卧在軟塌上,順夫人柔弱無骨地趴上去,細細地替他按摩起來。
見慶王嘴角微勾,心情愉悅,順夫人微微上挑的的眼角,劃過一絲試探:“王爺最近似乎心情很好,可有什麼喜事?”
慶王覺得筋骨舒适,展了眉頭道:“最近翩翩送了我一種丹藥,每服下去都讓人心情愉快,健步如飛,就連身體也比往日強健了許多。
”
順夫人驚得一呆:“王爺,翩翩姑娘隻是尋常女子,她又不懂練丹,不知從何處找來的野方,王爺怎敢用自己的千金之體來試藥?”
話沒聽完,慶王皺起眉頭,唇角不耐的抿成線:“翩翩不會害我,你莫多心。
”
順夫人心中暗恨,眸子裡漾起火,卻果斷轉了話題,柔聲細語道:“王爺,最近我千方百計尋了一張百壽圖來,想要請您品鑒。
”
慶王頗感興趣,坐起身道:“拿來我瞧瞧。
”
順夫人立刻命人把百壽圖仔細地捧了來,笑靥如花道:“這和外面出售的百壽圖大不一樣,乃是我邀請京城百名長壽老人各寫一小壽字,再親自整理寫入大壽字的筆畫内,如果您将這幅圖獻給陛下,他定會很高興的。
”
慶王十分驚訝,又仔細端詳片刻,發現筆畫緊湊,筆力遒勁,勾如露鋒、點似仙桃,比尋常正楷更莊重肅穆、古樸圓潤,不免贊賞道:“你果真有心——”
順夫人面上浮起紅暈,聲音柔和:“能替王爺分憂,是我的福氣。
若是王爺有心,我這裡還藏了一些珍品,不若今晚王爺留下來,我替您細細介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