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姚毅起身道。
霧霜點頭,兩人并肩走出啤酒屋。
這一刻,霧霜才發現,身邊的男子長得真俊──
隻有“帥”字可以形容,他很健碩,而且看起來很酷,他不笑時,臉上的表情,倒似希臘神話裡的太陽神。
尤其,他特立獨行,腦後紮了一绺馬尾,給人一種放蕩不羁、時髦流行之感。
留着長發的男人!?
平心而論,那一頭長發總是讓人無法接受,霧霜也是其中之一。
她為他感到可惜,如果他不留長發,鐵定會成為衆多女人追求的對象。
因為外表粗犷的他,帶給女人一種特殊的安全感。
不過霧霜也不否認,留着長發的他,也散發着迷人的魅力。
“你是不是很喜歡音樂?”她猜着。
“你怎麼知道?”他眉開眼笑。
“簡直是愛死了!在美國時,搖滾及藍調總是伴着我。
”
這完全與霧霜相同,她也是個“樂癡”。
看着他欣喜若狂的神情,霧霜也笑了,她猜得一點也不錯;留着長發的男子多半是音樂狂徒。
或許,他們都喜歡标新立異,走在時代的尖端。
霧霜很喜愛音樂,但她喜歡的是貝多芬、莫紮特、蕭邦、柴可夫斯基、孟德爾頌等古典音樂家的演奏曲。
祁家風光時,她還是大學音樂系的高材生哩!
但是現在的她,再也不會如此想了。
自祁家垮後,她才深深明白,自己不是什麼“音樂才女”,一切都是顯赫的家世、金錢的堆積,造就出她的名氣。
她一直被蒙在鼓裡,背後不知有多少人在嘲笑她的天真與無知。
“看你的馬尾,還有新潮的打扮,我就猜到了。
”霧霜告訴他。
“嗯!聰明的女孩。
雖然我們并不熟,但我們真的滿投緣的。
”姚毅認同道。
※※※
“送到這裡就好了嗎?”他們到了台南車站,正是清晨七點。
“是的,我可以自己搭火車到高雄。
”她感激道。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再說一次,謝謝你救了我,我才能再次站在這塊土地上。
”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姚毅想再次确定道:“你──不反悔?”
“不!”她莞爾一笑。
“我才不會像你那樣拋妻棄父。
我會好好地侍奉“他”,陪“他”度過“他”的餘生。
”
這裡的“他”,姚毅當然知道指的是她的肺痨先生。
“你這樣勇敢,反讓我慚愧不已,覺得自己好懦弱。
”他實在羞愧。
“我不是個大丈夫。
”
“你有你的選擇,我沒話說。
”霧霜擡頭望着鐵軌,火車正從遠方緩緩駛來,她道:“火車來了,我要走了!”
“祝你幸福!”這是他僅能說的。
“再見!”
“再見!”她躍上火車的階梯。
她很想問他的姓名,卻遲遲不好意思開口。
他也想進一步認識她,但是卻不敢有所行動。
因為一切都是“偶然”。
他有屬于自己的世界,他相信這女子隻是他這輩子一個美好的回憶,她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他凝視着她,她也注視着他。
火車鳴聲響起,兩人相視一笑。
姚毅正好瞥見一個賣花的歐巴桑,她蹲在角落旁,花籃裡有各式各樣的花,其中有一簇是鈴蘭花。
姚毅跑到歐巴桑面前,俯身拿了幾朵鈴蘭,付了錢,他交到霧霜的手中。
“送給你,我覺得這花很适合你。
”
“鈴蘭花?”這花真适合我?它代表了什麼意思。
她不吭聲。
“謝謝你,再見!”
“再見!”
看着火車走得不見蹤影,姚毅才若有所思地離開。
※※※
到了傍晚,姚毅才回到高雄。
這一趟台南之行,可把他搞得全身無力。
尤其在大熱天裡騎摩托車,真是把他整慘了。
機車是傭人老吳的,姚毅使了些手段才借到的。
他騙老吳說要幫他帶禮品回他台南老家,老吳不疑有詐,乖乖地把車子借給他,姚毅才得以有“離家出走”的機會。
但他确實履行了諾言,真的用二輪車跑了好遠,禮品安全送達後,才回他私人小窩。
當然,在旅途中,他萬萬也想不到,竟發生一段小插曲──在無名橋上救了一位美女。
他走進一幢氣派的名人華廈,按了電梯十樓。
這層二房一廳的房子,可是他私底下背着老爹偷偷買下的,為的是安娜。
當初,他很怕與安娜在美國結婚後,若回到台灣老爸不接受安娜,把她趕出家門,這間房子将是他們愛的小屋。
這就是所謂的未雨綢缪,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這是多此一舉。
因為安娜居然離開他。
而現在,兩年後的今天,他居然又會利用它來遮風避雨,這可真是太諷刺了,當初是為了“結婚”,卻在“逃婚”時派上用場。
世事本難預料!
人們見姚毅整日無所事事,行為放浪不拘小節,紮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