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又來了,不時在他兄嫂和妻子間往來遊說。
他也跟在媒婆身後四處奔波,神色無奈。
後來婚事終于談成了。
下聘那天,他坐在樹下,兩眼盯着妻子的房間,眼淚像下雨般落個不停。
從此以後,他的妻子不論到哪裡,他總跟随在後,形影不離,眷戀的情意比死前更加深濃。
妻子再嫁的前一天晚上在房間裡整個奁具,他則在廓外徘徊;有時靠在柱子上哭,有時又低着頭若有所思。
房内稍微有動靜,就從門縫偷看,整夜踱來踱去,片刻也不安心。
我這個老媽子實在不忍心,就歎口氣說:“癡情鬼啊!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可是,他卻仿佛沒聽見似的。
第二天,迎娶的人到達時,他急忙躲到牆角去,隻是依着牆踮着腳尖看着自己的妻子。
我陪着他妻子出門以後,回頭一看,看他他竟遠遠跟随在後,一路跟在娶新娘的人家裡。
到了大門口,被門神攔住,他向門神磕頭求情,門神才勉?其難答應他入内。
進屋之後,他就躺在牆角,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再嫁的丈夫舉行婚禮。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喝醉酒一般,神色恍惚。
他的妻子入洞房以後,他就悄悄走近窗前,再三流連徘徊。
一直到蠟燭熄滅,大家都就寝了,他還是不肯離開,最後簷神來趕他走,他才神态狼狽地回家。
當時,我因受他妻子所托,要回家照顧孩子,所以就跟在他後面,隻見他也不停留,直接進到妻子以前住的房間,凡是他妻子以前坐過、睡覺的地方,他都一一探視,戀戀不舍。
忽然,他聽見孩子因為肚子飯,想找母親餵奶的哭啼聲,他立刻跑了出去,在他孩子的四周走耿走去,他兩手相握,顯得無可奈何。
過了不久,他嫂子出來,掴了孩子一耳光,他便氣得捶氣頓足,站在遠處怒火沖天。
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畢竟我也無法照顧這孩子一輩子,就直接回自己的家裡,以後的發展,我也不清楚了。
後來,我暗中将這些事情說給他的妻子知道,他的妻子聽了悔恨說:“唉呀!我不該再嫁,害得我兒子受嫂子虐待,更害得我死去的丈夫,魂魄不得安甯,我真懊悔。
”
這時,附近也有另一名年輕的寡婦,打算再嫁,聽到這件事之後,便以性命向神明發誓:“我不忍心使死去的丈夫因我改嫁而受到委屈,死後靈魂不宵得安息,如果我重新改嫁,一定不得善終。
”
故事說完了,霧雪的淚水沾濕了傅鷹的胸膛,兩個久久無法言語。
“鷹!”霧雪痛哭道:“如果,我真是‘寡婦之命’會克死自己的丈夫,我在此對神明發誓,對你傅鷹的真情永不改變,若是你将來真的不幸……”她說不下去。
“我會終生不嫁,永永遠遠。
”
“小雪!小雪!我的小雪!”傅鷹緊緊摟着他,緊到他胸前的傷口裂開了,鮮血滲出繃帶上。
“小雪,我也有故事要你。
”傅鷹坦白道:“我的童年實在像是一場噩場,還有‘詛咒’一直伴着我,直到我遇見了你。
”
“在未見到你之前,我告訴自己,我要終生不娶,我要一生孤獨,因為‘詛咒’是這樣日夜地啃噬我的心,我對‘詛咒’會實現,也是一直深信不疑。
”
“所以,你不敢面對童年的家?不敢面對過去的一切?”霧雪聰慧問道。
“沒錯。
我看到櫻嘤的母親自殺,她躺在血泊之中。
我吓倒了,那年我才十二歲;直到如今,我一閉上眼,還無法忘記那駭人的景象……我整整瘋了三年,終晶我所事事而成為不良少年。
整日與飙車族鬼混,直到那個夜晚,我想大家都玩瘋了,竟聯合欺侮一個少女。
那一刻,我好想救她,可是那幾個瘋狂少年綁住我,他們甚至打傷了我的眼睛,我真的無能國力,隻能呆呆看着她被玷污,我……”傅鷹淚痕斑駁說:“小雪,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殘忍無情、我見死不救,事後她的母親‘詛咒’我不得好死……”
“不!鷹!那不是你的錯!”霧雪安慰地說:“‘詛咒’不會成真的。
”
“小雪!謝謝你的安慰。
在我認識你以後,我知道所有的陰霾都過去了,再也不會一個人孤獨一輩子,因為有你伴着我,生生世世。
”
“我明白。
”霧雪哽咽道:“鷹!我會随你到天涯海角。
”
“寶貝!我也一樣。
”他低語,低下頭來,深深地吻了她。
但是傅鷹突然瑟縮一下,擡起頭往後退開一些。
“這些該死的傷,害得我居然沒有法子抱你。
”他抱怨道。
霧雪笑了,傅鷹也跟着笑了,但一看到他血?斑斑的胸部,霧雪大聲尖叫,她又好似快昏倒了。
現在的她,真的變得很脆弱了!
霧雪細心地幫傅鷹擦澡,親密的的舉動,讓傅鷹恨不得傷口立刻痊愈,免得心動卻無法行動。
“我想現在就把你娶進門。
偏偏,我的左腳、右手都着石膏無法行動,等到傷好時,大概還要半年。
我——等——不——及——了!”傅鷹大聲吼叫。
他的模樣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霧雪吃吃傻笑。
“今天大哥和櫻嘤會回來喔!”
“真的?他們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