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五員将齊聲應喝,震得中軍大帳直顫悠……
曹操帶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趕往于禁駐守的延津渡口,幾乎是一路喊着口号去的。
可到達大河南岸與于禁會合後,僅命士兵簡簡單單紮營,假模假式地修繕舟楫,做出要渡河的樣子。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斥候來報,袁紹大軍暫停渡河,自黎陽轉而向西堵截。
曹操大喜,立刻命關羽、張遼、徐晃挑選精兵五千騎士五百,由其親自統領,連軍師荀攸都緊緊相随,趕往白馬馳援。
臨行前又囑咐留守的于禁、朱靈,倘若得知袁紹将至延津北岸,馬上燒毀營寨,放棄此地返回官渡防守。
離開延津後,曹操為了保密行蹤,取道延津以南的連綿山道,借着山坳的掩護向東馳援。
一路上快馬馳騁片刻不歇,關羽等将更是鉚足了精神沖在最前頭,僅僅行了半日便到白馬縣界。
袁紹大軍雖已停止渡河轉而西進,但仍留郭圖、淳于瓊諸部按照原計劃渡河,他們麾下諸部尚堵在北岸等待船隻往返,剛剛登陸白馬津的士卒也忙着紮營立寨。
先鋒顔良聞知守将劉延乃一文弱之人,迫不及待逼至白馬城下,憋着奪地斬将建立首功。
河北諸軍各忙各的,直到曹操近至十裡才得到消息,也摸不清來了多少人馬,匆匆忙忙掉轉槍頭準備應戰。
曹操深知一鼓作氣的道理,催動戰馬趕到了隊伍前面,傳令加速前進,騎兵突擊步兵後趕,一定要在敵軍布陣之前将其擊潰。
關羽、張遼、徐晃等部沖在前面,已殺了幾個零星的遊勇,曹操緊随其後,連荀攸都一猛子跟上來了。
一眨眼的工夫轉出山坳,并不怎麼堅固的白馬城已映入眼簾,而城西亂糟糟的袁軍還未列隊完畢呢!
“殺啊!”張遼一聲呐喊,帶着親随沖入敵群,關羽、徐晃相繼而至,将袁軍撞了個暈頭脹腦,不少散兵被踏得屍無完體。
三虎撲入羊群,松垮垮的敵人頓時亂得像蒼蠅一樣,前後左右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沖了,有不少人竟被同伴誤殺了。
但是袁軍畢竟人多勢衆,那些剛渡河的慌慌張張趕來援助。
他們暫時尋不到統帥,所以也沒什麼隊形可言,大隊人馬像開了閘的洪水般湧過來,一時間敵我交織,河北部卒跟這五百多騎攪在了一起。
正在危急之時,曹操後隊的步兵也到了,眼瞅着一片大亂,也顧不得許多了,舉起家夥硬往裡沖,各找對手捉對厮殺,戰場上的局勢更加混亂了。
彼此建制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連護衛曹操的虎豹騎都投入了混戰。
荀攸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沖到前線,隻覺胯下坐騎都要驚了,所幸有幾十個虎豹騎貼身保護,緊拉缰繩才算沒蹿出去,朝着曹操大聲嚷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打下去不行啊!”
“軍師說什麼!”戰場上人聲鼎沸,曹操根本聽不見。
荀攸緊握缰繩倉皇四顧,猛一眼瞅見正東方的小山包上有一統帥麾蓋,趕緊擡手指去。
擒賊先擒王!曹操明白了,馬上對許褚傳令:“擊鼓聚将,先奔正東殺其統帥。
”許褚卻不遵令,比劃了半天才弄明白,戰鼓辎重還在最後面山坳裡,這麼亂根本運不過來。
曹操、荀攸也豁出去了,幹脆率領虎豹騎高舉旗幟向東推進,吸引諸将相随。
這麼一來還真管用,四處自顧自拼殺的兵将望見主公的旌旗,趕緊舍下對手來保駕,曹軍諸将彙在一起齊往東殺。
眼瞅着那山包越來越近,而麾蓋之下那員将明知強敵湧來,竟不慌不忙安然等候。
此人身高八尺肚大十圍,面似青蟹蓋,一副黑鋼髯,豹頭環眼秃眉塌鼻,闊口咧腮利牙突唇,五官奇異相貌可怖;頭戴镔鐵兜鍪,上挂黃絨穗,下有護項釘;身披鎖子大葉連環甲,獸頭叼環護心寶鏡;外罩漆黑戰袍,掐金邊走金線,上繡猛虎躍澗蛟龍入海;皂色中衣、粗繩綁腿、寬甲護膝,足蹬虎頭戰靴;胯下一匹烏骓戰馬,手擎一丈二的劈山闆門刀;身旁二百心腹小校,個個頂盔貫甲罩袍束帶,手持方盾大戟,衆星捧月護住主将,一邊高豎着錦繡的“顔”字戰旗;十分精神八面威風,殺氣騰騰耀武揚威——正是河北第一猛将顔良!
荀攸急得滿頭大汗,早把平日的穩重扔了:“殺了此人!咱們就勝啦!”其實哪還用他發話,張遼所部侯成、宋憲等沖在最前面,早就貫穿敵陣沖了上去。
那顔良不慌不忙,僅僅把闆門刀一橫,二百大戟士立時舉起兵刃相迎。
這般人勇力非凡,戟尖對準馬脖子,曹兵騎士齊刷刷掀倒一排;後面步兵趕上,長槍大戟一通亂鬥,竟突不過這道防線。
曹操在後面焦急觀望,但見纏鬥中赫然多了一道黑影,顔良提縱烏骓馬踏入戰團。
僅僅一起一落間,闆門刀已砍斷數條長槍,奔曹兵而來。
衆曹兵見他自來送死,立刻一哄而上,哪知顔良是個好勇鬥狠的厲害角色,刀砍馬踏猶如索命的魔鬼,一錯愕間已有十餘顆人頭落地。
宋憲、侯成兩柄長矛齊上,顔良全然不懼,大刀舞了個風不透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