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刻的姿勢是暧昧的,由後頭看去,就像是一對情侶相依偎的畫面,而從其他角度看,若不是此刻路羽然難看的臉色,依舊會令人産生誤解。
可是兩人努力了半天,頭發仍然死纏在扣子上。
“把頭發剪掉吧。
”陌生男子說。
“不要!”那是她蓄了兩年多的成果,剪了一小束會影響美感。
一提到剪發,路羽然的态度明顯轉變。
“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路羽然感覺到對方在避免拉扯到她頭發的情況下,在鈕扣上施力,似乎是把那個扣子硬扯了下來,不一會兒她的頭發就重獲自由了。
路羽然擡起頭将頭發往後掠順,正要看看方才和她周旋半天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模樣,對方早轉過身去。
“喂,你……”她想叫住他,畢竟他為她損失了一顆扣子。
一部黑色的勞斯萊斯在距她不遠處的路口停了下來,有人下車為那男子拉開門。
在他上車前的瞬間,路羽然捕捉到了他的側面。
“那個人是……”她在震驚下不由得杏目圓瞪。
“他是……”狠狠的吞了下口水。
“冉熠?”從小到大,由國小、國中、高中以至大學,始終占據她心田的男子。
從九年前一别後,她就不曾再有過他的任何消息,而今他竟出現在這裡!
方才那油腔滑調的登徒子是冉熠?不會吧?從前印象中的他是斯文腼腆的,怎麼……她認錯了嗎?
不,她戀他成癡,就算事隔多年後再看到,就算他從前學生時代寒酸土氣的模樣已不複見,她也有絕對的把握認出他。
冉熠,沒錯,那個人即是冉熠。
九年了,她等他九年了!
他終于也出現了,隻是,方才他似乎沒有認出她,唔……如今一想,是有那麼一些些不甘心,不過似乎也不能怪他,十二歲的小女孩和二十一歲的小姐的确是不太一樣的。
起碼,二十一歲的她是可以要求他以看“女人”的眼光看她了。
下一回,下一回再見到他時,她會讓他把所有的視線全彙聚在她身上。
一定……???
今天家裡的氣氛似乎不太對。
路羽然一放學回家就看到繼父坐在客廳裡抽著煙。
通常在這個時候,他不會出現在家裡,而是去參加那些商場往來的交際應酬。
最近因為冷寒袖的事,她和繼父鬧得十分不愉快。
隻因冷寒袖是他相中的金龜婿,而她卻大力促成他和好友餘允歡。
其實也不是她大力促成啦,而是冷寒袖一開始有興趣的就是餘允歡,而不是她。
更何況她心中早有喜歡的人,才不管繼父為她相中誰。
冉熠,她心中就隻有冉熠。
漫天的煙味令路羽然皺起眉,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繼父,連聲招呼也不想打就打算上樓。
“羽然。
”路威宏叫住她。
“回來了不會打聲招呼嗎?”
路羽然站在樓梯的第一階,很冷漠的說:“我以為你在沉思,因此沒有打擾。
”
她和繼父之間就算沒有因為冷寒袖的事而鬧僵,感情也是淡然而相見如賓的。
十二年前路威宏娶了喪夫多年的顔蘭如而成為路羽然姐妹的繼父。
多年來她隻知道他對自己的母親還算不錯,至于她們姐妹倆,他仿佛是要刻意劃清界限似的疏遠。
記憶中,他不曾抱過她,不曾記住她的生日,不曾陪著她參加學校裡的任何活動。
他加入她們的生活時,正當是她最需要父愛陪伴的年紀,他若肯分一些些心思在她身上,她想她起碼會有家庭完整的感覺。
可是“父親”這份愛,終究是在她幼齡的記憶裡缺席了。
在她上高中時,母親因病撒手人寰後,他們之間更是愈行愈遠,雖然路威宏衣食無虞的供養她們姐妹,但她隻覺得自己像他手中的一顆棋。
後來她甚至知道,有時他為了事業上的利益,會不惜以她們姐妹當籌碼,為自已争取最高利潤。
想當初,姐姐會認識那個多金男人,也就是後來成為她姐夫的人,不也是繼父穿針引線的?
在婚後的第一次口角中,路紫茵才知道,繼父當時急需一筆數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