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些無法忘情的男人。
國輝相信她,更相信,他知道縱使她仍對倫有感覺,可聽倫卻是個清楚自己要什麼的男人。
喜歡一個人可是能喜歡一輩子,那并不意味著有緣可以和對方終生相守。
其實方才在面對路羽然時,她說是為出頭,這理由是冠冕堂皇,可卻有些失真。
她無法否認自己方才是有些面對情敵的心情。
既然和他無緣,偶爾裝一下他的女友、未婚妻過過瘾可以吧?崔明麗倒也想得開。
“那就好。
”
接下來的時間他沉默了下來,推開車門,搭上電梯,一直到回到公寓,都沒開口說半句話。
這種沉悶令人窒息,卻也嗅得出他掩藏在冷漠面具下的痛苦。
“學長……”看他那樣子,崔明麗突然說。
“嗯?”打從方才看見路羽然,他的注意力似乎就有些不能集中。
“是我的錯覺嗎?我老覺得你在面對路羽然時的冷漠是強迫自己裝出來的。
”那不是真的痛恨至極的表情,而是愛恨沖突的無措。
因為不知道是該愛或該恨,隻好冷漠的面對。
在這一刻,她幾乎可以确定他是愛路羽然的。
他苦澀的一笑,說出了令崔明麗訝異的話,“在路紫茵之後,我原以為要再愛上一個人是很難的,可是在路羽然之後,我更明白,用心愛上一個人之後,要去恨她更難。
”
他木然的倒坐在沙發上,沒有想到連自己的心都擺不平。
“可是在她做出這樣的事之後,我不能再去愛她,甚至要把原來的感情收回,由愛轉成恨,你知道這種痛苦嗎?”
這種感覺像是情感和理智在拉鋸,無論哪一方赢了,都是傷到自己。
崔明麗訝異的看著他,他說出這些話,等于是直接承認他愛路羽然了,甚至更進一步的說明,他對她有股曾經滄海之感。
“你愛得很辛苦。
”簡直陷入愛恨兩難的局面。
“你那麼愛她,那她呢?”
路羽然也承諾過他,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對什麼都産生了懷疑。
”籲了一口氣,他說:“因為太過用心,所以現在一切就變得沒把握,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吧。
”
“真的嗎?”
楚倫怅然若失,“除非有奇迹出現。
”
說到奇迹,崔明麗忽然想到方才路羽然交給他的錄音帶。
“呃,她交給你的錄音帶……你想會是什麼内容啊?”她有些好奇,尤其方才路羽然那麼堅持他一定要聽。
“我也好奇啊。
”對于這件事他不願再多談。
深吸一口氣,他收拾一下低落的心情,強打起精神,“打電話叫國輝過來吧,提議今天把議案結束的人是他,他自己倒遲到了。
”
“學長……”她看了一下他,“不先聽錄音帶的内容嗎?也許是個‘奇迹’哦!”
她開玩笑的建議。
“先把議案結束再說吧。
”
她點點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
看來!他是真的訂婚了。
路羽然如行屍走肉般的回到家,客廳攤開的報紙上,又正好是楚倫有了未婚妻的消息。
她沒有心情再仔細閱讀内容,像怕知道真相似的逃開。
回到二樓的房間,往床上一躺,她緩緩的閉上眼,淚水由密長的睫毛下緩緩滲出。
結束了,她和楚倫之間的一切真的結束了。
能不結束嗎?他都已經有了未婚妻!原以為隻要她能把彼此間的誤會解釋清楚,事情該能夠否極泰來,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立場去喜歡一個已經訂了婚的男人。
在現實生活中,道德的枷鎖她背負不了,為了愛一個男人而傷害一個女人的事她做不來,也沒法子對自己交代。
完了,她和楚倫之間真的完了。
多年的情感,幾乎投在她所有心力的一段感情,終于真正到了她沒有辦法繼續再往下走的時候。
路羽然睜開眼環顧了一下房間,最後把視線落在當年楚倫送給她的熊布偶上。
站起身,她将那隻陪著她度過許多喜、怒、哀、樂,每個想念著“冉熠”的日子的布偶攬入懷中。
多麼懷念那段靠著回憶追尋他的日子。
那時候的她,想他想得理所當然,對于未來隻有無限期待,而今呢?
她快連想他的權利都沒有了,即将成為别人丈夫的他,她還有什麼資格想他呢?
可是,若連想他的權利都沒有,那她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會多麼的可怕。
一瞬間,她覺得以往快樂的因子全都抽離,支持著她快樂過日子的理由已不存在,她活著似乎是極大的折磨。
木然的移動雙眼,她的視線落在小茶幾上的水果刀。
她放下布偶,一步步的走向小茶幾。
拿起刀子,她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
如果活著比死了痛苦,那麼她的确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她投注一切的愛情該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