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砍拾柴薪的粗活兒又落在她的肩上了……
無奈的是,她不能也不敢選擇當個不孝的媳婦,隻能應聲答:“是。
”
聲落,她轉身步出廳堂朝柴房走去,不敢回頭去看婆婆,就怕看見她那冷然的眼神。
杜大娘注視着她離去的背影,她怎會聽不出媳婦回應的話聲中,有着掙紮的僵硬?但她也是過來人,如今更媳婦熬成了婆,該怎麼支使、要求才能教出一個好媳婦,她是再清楚也不過了。
這日晚上。
小兩口用過晚飯回到房間,梅映雪坐在桌邊的竹椅上,邊縫制衣裳邊不時轉眸去看翻不到兩頁書便已呵欠連連的相公。
背書就是這麼枯燥無味的玩意;勉強自己背了十多天,忘掉的永遠比記住的多,杜子風的心态又漸漸回複到成親前的懶散了。
最後,杜子風幹脆合上書本,伸個懶腰打個大大的呵欠,起身朝床鋪走去。
脫下長衫順手丢至竹椅上,轉身坐至床緣脫下鞋便躺了進去,邊打呵欠邊含糊地說:“今天教書教得累死了,我先睡了。
”
梅映雪隻當他真的很累,抿嘴一笑。
“好啊,我這個袖子縫好了再睡。
”
她話才說完不久,身後竟傳來輕微的鼾聲,梅映雪回頭看了眼,笑了笑,又轉首就着不甚明亮的燈火繼續縫衣。
接連數天,晚飯過後小兩口回到房間,過不多時,杜子風總說白天授課很累,翻不到兩頁書就上床睡覺;後來更是連書冊都沒拿出來,吃過晚飯,洗了澡就上床睡覺。
梅映雪見他一連數天皆是如此,不由就問:“相公,你在學館都教些什麼?”
這話讓躺在床上,正張嘴打呵欠的杜子風立刻合上嘴,轉首偷瞄了嬌妻一眼。
“就教學生吟詩、作文章呀。
”
梅映雪隻是明白地輕應一聲,仍專注她手上的工作,預計今晚應該可以把這件長衫完成,好讓夫君明早能穿這件新衣裳到學館教課。
杜子風又偷偷地轉首觑了嬌妻背影一眼,見她隻專注于手中的事,并沒有對他的話起疑心,不覺暗暗松了口氣。
其實他在學館裡隻是教小孩子識字、習字、朗頌文章,領些剛好足夠家用的薪俸而已。
他索性翻過身就着燭光,靜靜看着嬌妻纖姿的背影,一股愛意不禁油然而生,便悄悄下床上前從背後抱住她。
梅映雪突然被他抱住,不禁吓了一跳,轉首嫣然一笑,嬌聲笑問:“你在做什麼,不是累了想休息嗎?”
杜子風傾身向前,湊上唇在嬌妻粉頰上輕啄一口,涎皮賴臉地輕聲說:“我是想休息了呀,可是沒有你的被窩不夠溫暖呀,我們早點讓娘抱孫子,好不好?”
這求歡之話,聽得梅映雪嬌顔羞紅如蘋,朱唇微抿似笑非笑地白他一眼,粉頸低垂默不作答。
杜子風見嬌妻露出迷人至極的羞态,伸手把那件未完成的長衫拿開,順手再把油燈拈小,抱起嬌妻便走向那床鋪。
翌日。
傍晚時分,杜子風從學館出來,袖袋裡放的是這個月的薪俸,心裡不由盤算着,要不要買個小東西回去讨嬌妻歡心。
這時,兩個同在學館教課的朋友,亦在同時間從學館出來,一左一右來到他身邊,左邊穿著天藍長衫的男子說:“子風,要不要去玩一把呀?”
“不,這個我……”
杜子風正想拒絕,右邊着深藍長衫的男子卻說:“好久沒去了,你不手癢嗎?難不成你還沉迷在新婚燕爾當中嗎?這麼急着回去幹什麼?說不定今天可以大撈一筆呢。
”
杜子風開始有些動搖了,心想若能赢個兩把也不錯,兩男子見狀互遞個眼色,推着他就往東大街走。
“好啦好啦,咱們摸一把去。
”
杜子風在他們半推半就之下,就随他們走了。
賭莊裡人聲鼎沸,吆喝聲不斷,三教九流都有,有錦衣玉袍商賈打扮者、有販夫走卒裝束的人,這些人此刻專注的目标,就是莊家手中的骰子。
杜子風今天的手氣出奇的好,每押必中,很快地小錦囊裡已沉甸甸。
他忘了時間、忘了饑餓,忘了家裡還有嬌妻與老母等着與他共進晚餐,隻覺得财神爺今天終于降臨在他身上了,眼看小錦囊愈來愈重,心想今天或許可以把以前輸的全撈回來。
當他心念轉動之時,遂把袋中的銀子全掏出來押了下去。
結果卻事與願違,情勢來個大逆轉,他非但沒有撈回以前輸的,甚至把今天才領的薪俸也全輸光了。
杜子風隻是呆呆地看着莊家把他的銀子賠給押中的其它人,其馀的則入了莊家的口袋。
為什麼總是在這節骨眼輸個精光?忿恨不甘的情緒随之而生,杜子風毫不猶豫就去向賭莊借錢,想馬上撈回輸掉的那些銀兩。
賭莊裡負責借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