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喜氣洋洋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在鼓樂的吹奏下,身着紅衣袍褂的新郎倌,高坐在馬背上笑容滿面地領着花轎前行。
梅家大宅門前,胡惠娘和衆家仆目送迎親的花轎漸行漸遠。
綠玉舉袖拭淚,淚眼模糊地凝着花轎消失的街角。
在她身旁的顔仲卿亦是一臉的不舍神情,他和梅映雪雖是主仆關系,但因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一直把梅映雪當妹妹般疼愛、照顧。
站在胡惠娘身畔,手牽着壽兒少爺的碧春,則不時将視線瞟向顔仲卿,見他一臉的怅然若失,心中更是暗暗欣喜。
她暗忖,她利用夫人的私心挑撥離間,讓夫人把小姐給嫁出門了,這時顔掌櫃的一定會因為失去心上人而心憂情苦,屆時她隻要趁虛而入,溫柔地給與安慰,必能輕易地擄獲郎心的。
花轎裡的梅映雪隻能靠聽覺來探知外頭的事,感覺外頭由喧嚣漸趨平靜,甚至還夾雜着幾聲狗吠聲。
似走了好長的一段路,花轎内的梅映雪搖晃得幾乎昏頭了,此時外頭響起了一陣劈哩啪啦的鞭炮聲,花轎被擺放至地上,随轎而行的姚媒婆掀開轎簾——
“新娘下轎啦——”語畢伸手攙扶新娘子下轎。
在鞭炮聲與恭賀聲中,梅映雪和杜子風拜了天地和高堂,接着被送進洞房中,端坐在新床邊等待着新郎倌來揭下她的紅蓋頭。
外頭喧嚣的人聲漸漸散去,梅映雪垂眸看着地上忽明忽滅的光影。
靜坐了這麼許久,頂上的鳳冠讓她覺得頸子有些僵硬了,心情更有着忐忑……
突地,房門被推開,接着又關上,一陣腳步聲朝她靠近。
梅映雪一顆芳心突地猶如小鹿般亂撞,雙頰更感到發燙,原被遮掩的視線陡放光明,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氣質斯文、英挺俊秀、俊顔微染紅霞的男子,隻注視那麼一眼,她随即把目光移開,芳心怦跳不已。
這人就是她即将托付一生的丈夫啊……
杜子風對覆在頭巾下的人兒一樣感到驚豔不已!黛眉如畫、剪水雙瞳、小巧直鼻、朱唇小口,還有一雙美眸閃動着動人的靈氣與天真;微暈的雙頰在龍鳳喜燭的照耀下,更顯豔麗無雙,又見她粉頸低垂,含羞帶怯,處處散發着大家閨秀的賢淑氣質。
杜子風見了暗暗心喜不已,伸手輕輕将她拉起,端起桌上的合卺酒遞與她。
梅映雪羞怯地擡眸看向他,擡手輕輕接過酒杯;四目交接,杜子風綻開抹溫柔的笑,梅映雪亦回以嬌羞的嫣然微笑。
杜子風将合卺酒一飲而盡,梅映雪隻是淺啜即止;杜子風放下酒杯,輕輕取下她頂上的鳳冠,一頭秀發頓時如瀑而下。
他将鳳冠拿開置于桌上,回頭拉着她在桌邊坐下,柔聲輕問:“你餓了吧?坐下來吃點東西。
”話落更是親自舉箸夾菜送至她唇邊。
梅映雪着實也餓了,遂嬌顔绯紅轉眸睨他一眼,含羞地張口把菜給吃了。
杜子風待她咽下後再夾口菜欲喂她,梅映雪見狀不覺輕問:“你不吃嗎?”
杜子風微笑說!“我在外頭已陪賓客吃過了,你吃就好。
”說完便将菜夾至她唇邊,并示意她快點吃。
梅映雪聞言便不再推辭,含羞接受了他的柔情與體貼。
在喂食的同時,杜子風慢慢地挪身緊挨着她,略感心虛地輕說:“我們家不是那麼地富有,也許會委屈了你,不過我一定會努力的,待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定能給你過好日子的。
”
他的承諾令梅映雪感動,轉首深情凝着他嬌聲輕語:“已同拜天地,衆人見證,妾身此生此心已屬郎君。
”
杜子風聽了感動莫名,伸手攬着那纖纖柳腰,梅映雪順勢依向他懷中,那氤氲的靈眸是如此地美媚、朱唇是憑般地誘人,杜子風忍不住低頭印上那朱唇,輕吮那猶如蜜汁般的芬芳。
膠着的四片唇瓣分開,杜子風抱起美嬌娘走向床邊,輕輕放下紅帳。
新房内紅燭焰火跳躍,帳内嬌啼宛轉,喘息聲頻頻……
翌日清早,房門外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床帳内猶交頸而眠的鴛鴦。
杜子風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拉開床帳系好。
清晨的光線讓房間的簡陋、破舊和狹小更顯露無遺,不由令他感到自卑與愧疚。
梅映雪亦跟着坐起,房間的第一眼景象教她微感錯愕,但旋即對夫君綻開抹釋懷的笑容。
杜子風見了心裡感激,下床後輕扶嬌妻下床,兩人略略梳整便相偕走出房間。
杜大娘見兒子臉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悅,又見跟在他身後的媳婦一臉的嬌羞,雖知洞房花燭夜春宵無限,但她心底就是有種說不出的不悅感,好似失去了什麼的感覺。
杜子風見了母親便出聲問候:“娘,您早。
”語畢伸手将嬌妻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