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到,自己會用這麼狼狽的方式摔倒在地上,此刻護衛們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已經是一擁而上将他抓住,強迫他狼狽地跪在地上。
郭導原以為自己會獲得衆人的誇獎,誰知元英橫了他一眼,明顯是怪他多管閑事,本來這可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機會啊,就這麼白白浪費了,還用這樣可笑的方式。
郭敦最為老實,看到這一幕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音來,陳留公主不由自主地輕聲咳嗽了一聲,這種場景雖然可笑,可郭騰畢竟是長輩,不論他做錯了什麼,都輪不到作為晚輩的郭敦來嘲笑。
郭敦立刻明白過來,抿緊了嘴巴,站到了一邊去,可那憋着笑容的模樣,還是讓人忍俊不禁。
元英看了李未央一眼,剛想說吓到了吧,卻發現她的目光似乎一直沒有動過,隻是怔怔望着跪在地上的郭騰,兀自出神。
“怎麼了?”元英奇怪地問道。
李未央像是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驚醒過來,道:“我沒事。
”
林大人終于捉住了郭騰,便向衆人道:“職責在身,各位,對不住了!打擾今日的宴會,他日我必登門道歉。
”随後,他揮了揮手,護衛們便将郭騰提了起來。
硬生生逼着他往外走,郭騰的兩條腿一直向後退,可畢竟抵不過那些護衛,終究是被帶了出去。
郭平垂下了眼睛,沒有看這一幕,終于,郭騰的女兒郭雪小聲地抽泣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終于泣不成聲。
李未央冷眼瞧着,隻覺得郭騰是咎由自取,與其他人毫無幹系。
而且在場的人都明白,郭騰這一去,是絕對不可能再平安歸來的。
等待他的,将是極為嚴厲的懲罰。
宴會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開不下去了。
郭平的眸子裡滿是怨憤,卻強行壓抑着,不能表現出來,剛才的打擊突如其來,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身子也在微微打晃。
當着衆人的面,他一步步走到齊國公的面前,道:“你真的要逼死你的二哥?”
齊國公的聲音伴随着冷漠的目光:“沒有人要逼死二哥,他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
”
郭平冷笑,道:“你别在我面前演戲!彭達祖是二弟的養子,最是忠心不過,無論如何都不會供出他來,你在背地裡做了什麼,大家彼此都清楚!”
齊國公真的是不知道此事,他的面容在對方無禮的诘問之中變得更加漠然:“大哥,二哥有今天,乃是他咎由自取,我絕對不會在背後做什麼,這一點,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從你奪走屬于我的位置,你哪裡還有良心?!”郭平終于忍不住大怒,咬牙道:“即便你二哥做錯了,也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你真當自己是齊國公嗎?!在我心裡,真正的齊國公隻有父親!”
齊國公到了今天,終于無法再忍耐這個咄咄逼人、心胸狹窄的大哥,他當着衆人的面,一字字道:“是,父親當初為何情願将爵位傳給我而不傳給大哥,這一點,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郭平聞言一震,逼視着對方,眼睛卻漸漸變得血紅,半響,他顫聲道:“好,好!你這話簡直是大逆不道!你母親的本事,你如今全學來了!鸠占鵲巢不說,居然還恬不知恥!”
齊國公面色變得鐵青,随手往桌上一掃,咣當一聲,原本精美的瓷器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瓷片頓時飛濺。
門外的護衛見此都逡巡在門外,誰也不敢貿然進入。
陳留公主的面上,除了難堪之外,還有難以言喻的痛心。
李未央望着她的面容,歎了一口氣。
養虎為患,偏偏還對這些虎産生了感情,這要怎麼辦呢?
郭平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弟弟一向十分溫和,從來不曾當着人面如此發作,他剛要變色,卻聽見齊國公已經冷靜下來,慢慢地道:“我的母親也是你的母親,她努力将你們兄妹撫養長大,但凡我有的,你們從來不曾少過,她貴為公主之尊,甚至親手為你們做過衣裳,可我和弟妹們卻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待遇!她對你們,何曾有過半點的不好,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你剛才這一說,卻是提醒了我,你的确是不像母親,因為你像任氏,刻薄、自私、妄自尊大、忘恩負義,她的毛病,你全學了個十成十!”
在衆多晚輩面前,兩個兄弟争執成這樣實在是不成體統,可見齊國公已經惱怒到了何種地步,在他看來,别人當面羞辱他,他都可以忍受,但絕對不能忍受任何人去羞辱陳留公主!尤其是郭平兄弟,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
郭平完全怔住,甚至連發怒都忘記了。
齊國公卻還沒有說完,他的面色慢慢變得平緩,淡淡地道:“任氏早已被廢了嫡妻之位,不過一個女尼,你所謂嫡長子的位置也根本子虛烏有。
這許多年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