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出來麼?”
郭衍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早也應該做一個了斷了。
”他這句話說完,便吩咐人道:“去将納蘭姑娘請來。
”
郭夫人聽了,面色頓時變了:“衍兒,你這是做什麼?”讓陳冰冰和納蘭雪坐在一塊兒麼,這簡直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想象的事情,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兩個人如今已經是勢同水火了。
郭夫人這麼想着,剛要阻止郭衍,卻見到他向自己搖了搖頭。
郭衍神色凝重,認真道:“母親,如今的局勢,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希望你不要阻止。
”
郭夫人神色愕然,随即便沉默了。
郭家的每一個人,都靜靜的等待着。
此刻在這大廳之中,是一片的死寂,就連那福兒也是瑟縮在那裡,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不多時,便聽見輕輕的腳步聲,納蘭雪出現在大廳門口,她滿身白衣,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她隻是向廳中的衆位長輩從容行禮,随後她便看向郭衍道:“找我來有什麼事麼。
”
郭衍深深地望着她,目光之中是說不出的複雜,他開口道:“是,我今日有話要說,你坐下吧。
”
納蘭雪坐到了一邊,卻是離陳家人遠遠的,神色十分的平靜,讓人絲毫也瞧不出那一雙靜谧的眸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人都到齊了,元烈的目光在衆人面上環視了一圈,卻是輕輕一笑,看來這一場戲,今天終于演到了最高潮。
在衆人的沉默之中,郭衍終于道:“那一年,我在戰場上受了傷,又和自己的副将失散了。
不得已,隻能喬裝打扮,化妝成普通的士兵,想要找一戶人家養傷,後來收留我的,就是納蘭雪。
在那三個月之中,我逐漸喜歡上了她,并且向她表白,原以為她不會喜歡我這麼一個刀口舔血的人,可是最終她的回答卻讓我欣喜若狂。
短短的相處,我們就已經私定了終生,這件事情,後來被納蘭家發現了,讓我意外的是,納蘭老爺并沒有責怪我,他默許了我和納蘭雪的婚事,隻不過特意囑咐我,不可以負了她的女兒。
為了讓納蘭家放心,我寫了一紙婚書,保證一年之後,将會來迎娶納蘭雪,後來因為戰事緊急,我就匆匆回到了軍營之中。
這件事情十分的隐秘,除了寫信報給父母親知曉外,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但是後來因為母親生病,所以我急忙趕回了大都,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才知道,冰冰非要鬧着嫁給我的事情。
”
當郭衍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神情已經帶了一絲說不清的自嘲:“當時我鬧得很兇,死活也不肯迎娶冰冰。
有一天晚上我獨自一人意圖想要離開郭家,去尋找納蘭雪,可是就在那一天卻是被母親發現了。
我以為她會責怪我,甚至告訴父親,可她隻是替我整理了行裝,又塞給我銀票,告訴我以後要好好的對待納蘭姑娘,不要辜負她,不管在何處生活,都不要再回到大都來。
等我策馬走出了二百裡,到了天亮的時候,我才猛地驚醒,不能就這樣離開大都,母親可以放我走,是得到了父親的默許,他們是出于一片愛子之心,同樣的,我對郭家也負有責任,我不能那麼自私,我必須為他們着想。
我愛納蘭雪,可是我也愛郭家的每一個人,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的親人,因為我而受到責難。
所以,我給納蘭雪寫了一封信,告訴她,我已經不能再娶她了。
而後我就回到大都,迎娶了冰冰,後來發生的事情,其實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
陳冰冰看着郭衍,那神色之中似乎有說不清的痛楚。
納蘭雪神色平靜,她可以理解郭衍當時的心情,也可以想象他做出這個決定是多麼的艱難。
可是,她依舊不能原諒他。
正因為這份不原諒,才促使他們走到了今天,如今,已經再也回不了頭了。
李未央看着郭衍,忽而笑了,她五官十分的美麗,鮮少有尖銳的表情,可是此刻唇角輕輕一揚,卻是笑得異常冷酷。
在那冷酷的笑容之中,薄唇扯出優美的弧度,一字字盡是冰涼:“二哥,害你的人是誰?”
郭衍的臉一下子變了顔色,他垂下了眸子,一言不發。
“二哥,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我猜你就知道了一切,可是,你卻什麼都不肯說,是因為你對這個人十分的愧疚。
你——早就猜到是誰吧。
”
郭衍歎了一口氣,他幾乎不能擡起頭來看向自己的妹妹,其實,他知道的并不多,是直到今天,他才敢确定心中的猜測。
李未央緩緩地走了過去,長長的裙擺在地面上劃過,她平視着對方,冷聲地道:“二哥,我希望你将一切都說出來,将你心頭的懷疑說出來!”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李未央,就連郭衍也不禁顫動了一下。
郭夫人充滿疑惑地看着李未央,她根本不明白李未央為什麼突然這樣逼問郭衍,她開口道:“嘉兒,你究竟和你二哥說什麼,為什麼我都不明白呢?”
李未央轉過了頭,她的聲音變得極為冰冷,甚至隐隐壓抑着一絲從未有過的憤怒,她開口道:“能夠讓二哥如此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