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着,給賈大打了個手勢,賈大和一個村民看住楊憲基,他自己帶着另一個村民小心地摸向了北屋。
北屋裡空空如也,賈二嘟囔着:“還真跑了?”就着月光,突然,賈二發現了桌子上的一包銀子和秋月的信,立刻撲了上去。
賈二拿着銀子和秋月的信從北屋裡出來:“弟兄們,沒白來,銀子在這兒哪!”
楊憲基被村民用刀逼住,動彈不得,他喊道:“銀子你們拿走,信給我留下!”
賈大從賈二手裡抓過信,剛要扔給楊憲基,被賈二攔住了:“慢!”賈二把銀子塞給賈大,又從賈大手裡抓回信來,打開絹包,翻過來、掉過去地仔細看起來。
賈大不耐煩了:“你他媽又看不懂,他要就給他吧。
”
“不行,萬一藏着銀票呢?”
賈二的心思還在信上,從北屋裡出來的那個村民湊近賈大耳語:“大哥,這人怎麼辦?”賈大捅了捅賈二,賈二使了個眼色,示意殺掉楊憲基。
賈大猶豫着,沒動手。
賈二斷定秋月的信不是銀票,就把包信的粉絹又抖了抖,對楊憲基說道:“這個,就不給你了。
”說着,把粉絹揣進了懷裡。
用刀逼住楊憲基的村民退到了一邊,賈二走近楊憲基,臉上露出了陰笑,他左手把秋月的信遞向楊憲基,緊跟着,右手握着的短刀卻後發先至,“噗”的一聲捅進了楊憲基的右胸。
楊憲基正伸出右手要接秋月的信,猛然被刺,他慘叫一聲,鮮血立刻湧流出來。
即便如此,他還在掙紮着去奪賈二手裡的那封秋月的信。
賈二一把推倒了楊憲基,獰笑着:“事情已經幹了,就不能留活口,這是規矩……”
賈大和另兩個村民一時都被吓得呆若木雞。
天色已然漸漸發向,賈二推了推他們,三人醒過味來,随着賈二倉皇離去。
楊憲基躺在院子裡,鮮血染紅了身下的一片土地,秋月的信散落在他的身旁,慢慢地,也被鮮血染紅。
楊憲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态,恍惚之中,秋月的倩影在他眼前晃動着,飄然而來,又飄然而去……
冤家路窄,那天莊虎臣把額爾慶尼送到榮寶齋的大門口,看着額爾慶尼上了轎子:“額大人,您放心,這兩天我把貨備齊了就打發夥計給宮裡送過去。
”
張山林提着鳥籠子走過來:“莊掌櫃的!”莊虎臣一轉身:“東家,遛鳥兒去啦?”
聽到“東家”二字,額爾慶尼從轎子裡探出頭來,這一看不要緊,他不禁愣住了:“敢情榮寶齋是張爺家開的?”
莊虎臣搭讪着:“額大人,您也認識張爺?”額爾慶尼的腦袋又縮了回去:“京城裡玩鳥兒的,誰不認識張爺。
”
張山林緊走兩步:“喲,額大人,您這就走啊?”額爾慶尼在轎子裡隔着小窗戶招招手:“張爺,回見!”這可是個好消息,額爾慶尼心想,張爺是榮寶齋的東家,這就好辦了!
當然,這一切張山林還都蒙在鼓裡。
幾天之後的一個早上,張山林提着鳥兒籠子走在護城河邊一條寬敞的大道上,前後甩着兩隻胳膊正遛在興頭上,突然看見徐管家迎面從馬車上下來,他稍一愣神,接着轉身就往人群裡鑽。
天地良心,徐管家托辦的事張山林不是不幫忙,隻是剛跟嫂子開口就被回絕了,據嫂子說,秋月姑娘還在給楊憲基四處活動,她有話,除了楊大人誰也不嫁。
末了,嫂子還勸他少管這種閑事。
張山林無顔再見徐管家,隻好躲了。
徐管家就是沖着他來的,能叫他躲了嗎?在下一個街口,張山林剛拐出來,徐管家就站在一家店鋪的台階上叫住他:“張爺,您躲什麼呀?”
張山林滿臉尴尬,隻好硬着頭皮走過去:“沒……沒躲呀。
”
“托您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張山林佯裝不知:“什麼事兒啊?”
徐管家不陰不陽的,口氣和上次大不相同:“您這是裝傻吧?我可聽額大人說了,您是榮寶齋的東家,額大人是誰呀?那是貝子爺的兄弟!榮寶齋大筆的買賣可都攥在額大人手裡呢,您掂量着吧。
”徐管家把張山林曬在一邊,自顧自地遛鳥兒去了。
張山林愣了片刻,趕緊追上去:“嗨!徐管家,敢情你說的是那事兒啊,這可不能急,正托着人呢!”他隻好撒了個謊。
徐管家腳下沒停,依舊是不陰不陽的:“秋月姑娘不是你們張家的世交嗎,還用得着托人?我看您是不想辦吧?”
“不敢不敢,”張山林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貝子爺哪兒得罪的起呀,你再容我幾天,容我幾天……”張山林心想,今兒個真是倒黴透了。
一大早,康小八就盤腿坐在炕上撄弄他那兩支“噴子”,他估摸着這兩天該有信兒了。
康小八的“噴子”是兩支左輪手槍,那還是三年前,他從一個叫威爾遜的英國商人手裡買到的,口徑0.4英寸,彈容6發,有效射程100米,是英國建在印度加爾各答的達姆達姆兵工廠的産品。
在1900年的中國民間,擁有這種武器的職業殺手,無疑是令人生畏的。
隻見康小八将手槍拆卸開,仔細地用軟布擦拭着每個零件。
一個喽啰急急忙忙走進來:“八爺,那姓霍的有動靜了。
”
康小八不動聲色地繼續擦着:“說!”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盛昌雜貨鋪附近盯着,那姓霍的這幾天又是備貨又是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