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看出這石屋長寬約三文,室中四懼是石闆,空無一物。
顯然,“陽煞高真士奇”已被移住别處,命運如何,不得而知,而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了這石屋之囚。
“陽煞”被囚了十八年,但他的功力未失,仍然一絲希望,脫出生天,自己呢?連半線渺茫的希望都沒有,生命的光輝,将就此結束。
他坐起身來。
回首前塵,不由心痛如絞-
一家二百餘口慘遭橫死的血仇,已永元報雪之日。
師叔“毒龍手張霖”一家,也遭了同一命運,同樣的,死者将含冤九泉。
師父“魔中之魔”在十日期到不見自己回轉,那臨死的悲憤,不堪想象,四十年的指望,歸于泡影,死何時安息!
“失魂人”,“有心人”,對自己的恩德,也無從報答了!
拜弟東方慧,一心以為自己已死、立碑留石,不久的将來,他必然會一死全義,我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他幾乎要發狂了,他集天下不忠不孝不義之罪于一身!
這些,死,并不能解脫!
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将何以自處?”這問題占據了他全部的思想。
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直到生命自然結束?
自己結束這充滿罪疚的生命?
他沒有任何脫身的打算,因為他功力已廢,即使功力全在,要想脫出“鬼堡主人”
之手,也是白日作夢。
單隻奇幻的石屋陣勢,就足以使他逃生絕望。
絕望,像一柄利劍,不斷地刺戳着他的心。
死的意念,也愈來愈濃……
突然一
韓尚志的手指,觸及一樣東西,他下意識的揀起一看,是一個小布包,人手十分沉重,解開布片,一看,赫然是一隻銅鑄的手掌。
他喜極欲狂,喃喃的念道:“佛手寶笈!佛手寶笈,佛手毫無疑義,這必是“陽煞高士奇”被移走時掉落的。
雙笈合壁,可以參修“須彌神功”,此功練成,何愁“血骷髅”功力通天!
但當他想到自己功力全散,脫身無望之時,又若冷水澆頭,直涼到腳心“佛手寶笈”
到手又有何用,還不是等于廢物!
“锵!”手一松,那隻武林奇珍異寶的烏銅手掌,重行落回石地之上。
全部思念,仍為死所籠罩。
他不願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那隻有死。
正當他厲念俱灰,準備一死之際
“铿!铿!”是手指彈擊鐵門的聲音。
韓尚志連頭都不曾擡:
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子聲音,候告傳入耳鼓:
“病神!病神!”
韓尚志霍然而震,這女子是誰,怎會出現“鬼堡”之中,而知道自己被囚之處。
“病神!”
第二次聲音再起。
韓尚志趨近鐵門,忍不住脫口問道:“你是誰?”
“我?你是否‘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
“不錯!”
“閣下是否尚記得曾從四個天南‘幻魔宮’青衣侍沖手下,救過一個女子?”
韓尚志略一思索之後,道:“不錯,有這回事!”
“我就是那女子!”
“你?……”
“未亡人!”
“哦,姑娘就是那‘未亡人’,在下記得!”一頓之後,惑然道:“姑娘怎麼人來到此間,而知道在下被囚?”
“這個,你不必問!”
“姑娘是堡中人?”
“不要多問,你聽說過投桃報李的故事沒有?”
“怎麼樣?莫非姑娘……”
“君投我以桃,我報之以李。
我救你出堡!”
韓尚志全身一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姑娘要救在下出堡?”
“不錯,你稍待片刻,我到石屋中來!”
說完聲音頓杏。
韓尚志激動得如曆夢境,喃喃的道:“奇迹,這是奇迹,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心念數轉之後,暗道:“不對,這‘未亡人’必是堡中之人無疑,否則以她的功力,絕對不能在堡中來去自如,隻不知她與‘血骷髅’是什麼關系?她既是‘鬼堡’中人,何以功力未見出奇呢?令人費解!”
“嘎!嘎!”之聲響處,一面的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道小門。
韓尚志一顆心不由怦怦而跳,緊緊地注視着那小門。
一個婷婷倩影,栅栅入室而來,一點不錯,她正是“未亡人”。
韓尚志心裡突然湧起一片思潮,自付,目前自己功力全散。
即使真的讓“未亡人”
救出堡外,師命未全,有何面目見恩師“魔中之魔”,同時,自己新結仇怨不少,無論以本來面目,或是“病神”面目出現,别人決不會放過自己,何必多此一舉,去承受“未亡人”之恩。
心念之中,冷冷的向“未亡人”道:“姑娘要救在下出堡?”
“不錯,我是冒險而為,以報閣下上次援手之德!”
“盛情心領,姑娘用不着冒這個險!”
“未亡人”大感愕然,訝異的道:“你願意把生命埋葬在這裡?”
“在下功力已失,形同廢人,此生已矣!”
“哦,這個……我告訴你,你的功力仍在,隻是被點了穴道,經脈錯亂,所以真力不能提聚……”
韓尚志求生之念頓生,他還沒有完全絕望,激動的道:“姑娘說的是真的話?”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這是什麼手法?”
“‘鬼堡’不傳之秘。
”
“姑娘能解?”
“能,但我不能替你解穴,我私自放你,已是冒生命之險,如果再替你解,必死無疑,這是鐵的堡規!”
韓尚志沉聲道:“姑娘是堡中人?”
“不錯!”
“與堡主是什麼關系?”
“這個歉難奉告!”
“在下必須知道!”
“未亡人”面現難色,猶豫了半晌,搖了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