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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景輝道:“老弟,我看哈智之言似有不盡不實之處,為何不将那中年少婦來曆吐實。
”
霍文翔道:“他有難言之隐,何必強人所難。
”說着雙雙沖空拔起,向寺牆之外掠去。
暮霭蒼茫,岫雲四起,太室峰松竹林中忽現出一對黃衣怪人,目光冰冷,面色慘白如紙,瘦骨嶙峋,聳肩猿臂,貌像年歲相距懸殊,一老一少,黃色長衫寬大,在晚風中瑟瑟飄舞,
宛如一對山魈,令人不寒而栗。
老者兩道懾人寒芒望了少林高聳雲霄浮圖一眼,冷冰冰說道:“總壇派出七人混入少林,怎麼天到這般時分竟未見少林有何動靜,亦未見回報,莫非寺中有變麼?”
黃衣少年冷笑道:“未必,武林群雄聞風而去少林不下兩百餘人,即是有變,九大門振絕不能從這許多人中找出總壇七名高手。
”
老者目露疑詫之色道:“老朽總覺似有不妥,意欲前往寺中窺探一趟。
”
忽聽一個陰冷語聲随風飄送入耳道:“不必了,速返總壇回報令主,就說虞冰後人及丐幫高手已自絕而死,心腹之禍已除,令主從此可安心參悟洗髓經了。
”
一雙黃衣怪人不禁面色大變,那老者暗中扣着一支白骨箭,反身疾甩射出,一溜灰藍銀線投入暗影叢中,忽爆裂飛濺,化作流螢萬點,觸及草木上立呈腐焦枯萎。
老者見暗器打空,不禁心神一凜,獰喝道:“鬼祟行藏,不敢見人,怎似英雄行徑。
”說時又右掌扣着三支白骨箭。
暗器陰毒無比,名叫磷螢白骨搜魂箭,一着人體,即引發體内三昧真火自焚而死,端的厲害巳極,這一老一少亦是東海離珠島兇人,老者名叫毒龍叟黃決,那少年名金輪力士黃玺。
忽聞陰寒語聲又起:“自家兄弟何必妄下毒手,如非區區機警,豈非喪身你等手下。
”
語音飄浮奠定,忽近忽遠,使毒龍叟黃決不敢發出白骨箭。
當然離珠二怪料測必非同黨,金輪力士黃玺身形一動,橫向蹑去,暗中示意黃決繼續與他答話。
毒龍叟會意,朗聲道:“尊駕既是自己人,何不現身出現。
”鬼眼一陣亂轉,俟對方一答話之際,立即三支白骨箭出手。
隻聞陰恻恻低笑道:“黃老師這麼高的嗓子,不怕為對方察覺麼?”
毒龍叟黃決三支白骨箭作品字形疾射而出,夜色暗深,爆射出流螢萬點,草木觸沾,提出一片磷磷綠焰鬼火。
此刻金輪力士黃玺亦蹑近,撤出一柄輪形奇門兵刃猛揮而出,金霞漩轉,輪中射出飛蝗毒針,罩及三丈方圓。
隻聽身後傳來,聲陰冷笑聲道:“你們兩人是否心存背叛麼?”
龍珠二兇不由自主地泛上一股奇寒,旋身四望,隻見距身丈外立着一個面目森冷的中午白衣人。
黃玺金輪護胸,厲喝道:“尊駕究竟是誰?”
白衣人冷笑道:“令主手下你們二人個個都認識麼?”
黃玺不禁一怔,道:“雖不盡識,但自家人并無尊駕如此冷面無情。
”
白衣人面寒如冰道:“令主采取重重監視之策。
”
毒龍叟黃決面色大變,身形退了半步,道:“老朽不信有此等事。
”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令主真能放心哈智麼?哈智鐵手令在手,如同武林盟主,倘驅使群雄與令主為敵,令主将不能安枕矣,焉能不防。
”
黃決目注白衣人有頃,沉聲道:“尊駕雖言之成理,但老
朽絕不相信尊駕是本幫弟兄。
”
白衣人道:“黃老師尚自以為是,兄弟也無法可想,兄弟尚有要務在身,不願徒費唇舌。
”轉身慢慢走去。
黃玺冷不防悄然拔起,疾揮金輪,漫空寒飚夾着千萬毒針莊白衣人淩頭罩襲而下。
隻聽一聲凄厲慘嗥騰起,毒龍叟黃決隻道是黃玺一擊中鵑,不禁狂笑道:“老二,你這手真個令人叫絕。
”
語聲未落,眼前白影一閃,面色駭然猛變,猛感右臂被一道鐵箍束住,氣血逆竄,胸前為奇奧指力點中,髒腑盡裂,口噴黑血而死。
白衣人一擊将二兇制命,忽見十數丈外一條黑影疾如電般掠去,忙道:“不好!”雙肩疾振,穿空追去。
嵩山古木參天,叢林隐蔽,沉沉夜色中那黑影已不知何往。
白衣人追出數裡外,知不能擒捕,遂暗歎了一聲停步不追。
忽聞身後傳來一聲:“霍老弟!”
霍文翔道:“藍兄麼,小弟在此。
”
數條人影魚貫掠落,現出塞外人魔藍景輝、哈智、中年美婦、栗雷及金鳳幫主林鳳珠。
霍文翔道:“在下本不願将離珠二兇制死,為防老賊遣來嵩山不止二兇兩人,故以言語誘敵現身,無奈此人竟沉穩不動,以緻在下疏忽失算……”說着面色疾變,向哈智道:“如在下料測不差,隻怕令堂有性命之憂。
”
此言一出,哈智不禁心神巨震,急道:“卻是為何?”
霍文翔道:“此人逃向惡鬼堡禀知老賊,鐵少川必然料知嵩山有變,定趕往令堂處挾制向哈老師索取鐵手令,哈老師天性仁孝,為勢所逼,迫于母命難違……”
哈智忙搖手道:“少俠不必再說,哈某已心亂如麻。
”
霍文翔道:“事至如今,我等速趕奔令堂處,但願先一步趕至,低喝一聲:“走!”當先騰空而起,往少林寺中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