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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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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情若隻關系到我一個人,我絕對是義無反顧的;就因為牽涉到妳,我才會思前想後,裹足不前……」 他的笑,使她心情稍稍平靜說:「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以前我曾和七哥談過一次。

    他說他能娶到君琇嫂子,是在不正常狀況下,打破了一切成規和禁忌。

    」雨洋沉思說:「我一直在想,我們是否能在正常狀況下,不必打破什麼,而以和平的方式,改變那些保守頑固的觀念--」 她不懂,正要請他解釋時,突然碰碰地有人敲門,半夜一點多了,聽來頗為驚心,兩人都吓一大跳。

     門外站着滿身濕透的馬榮光,焦急地說:「你果然在這裡!礦坑進水,夜班的人修不好抽水機,到處在找你呢!」 雨洋二話不說,立刻和他沖進黑夜裡,連晴鈴叮咛「小心」的話都沒聽見。

     過橋時,馬榮光忍不住拍他一下說:「十弟呀,覺都睡了,你得快點負責呀,人家可是咱們礦場之花,三輩子燒香求不來的好姑娘哩!」 「五哥别想歪了,我們隻是聊天而已。

    」雨洋澄清說。

     「哈,少來!在這個時辰?我還去喝茶哩!」馬榮光才不相信。

     雨洋不再接話。

    是不能再躲藏下去了,偷來的日子雖然美好,但晴鈴不該受此委屈的。

    因為愛她,他更明白自己不能再活得像影子,不能再虛無逃避,不能再背對人生。

     要她幸福,就應該在明朗澄照的晴空下。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十月陽光變得稀薄,灑進山林的幾絲金芒,絕不住秋風翻攪,一會有、一會無,照在火車站和房舍間,也一會明、一會暗。

     今天上午的小鎮特别安靜,平日嬉鬧的孩子和亂竄的狗都少了。

     月台上隻有四個人。

    鹹柏坐在長椅上,後面站的是雨洋,背着垮垮的背包;遠遠另一端,靠牆而立的是建彬,晴鈴在他身旁,腳旁是兩隻咖啡色的皮箱。

     那種沉默與不動,乍看之下,像風景照片裡的人。

     鹹柏神色凝重,習慣性地喘氣,尤其驚濤駭浪的這幾天,咳痰得更厲害了;他一上山便臭罵馬榮光,說雨洋戀愛鬧那麼大的事居然沒告訴他。

     事實上,塯公圳的所有人都被瞞住了! 照理說,事情不難去聯想,但邱家并不知道雨洋的去處;中間的關鍵人正霄又不确知雨洋和晴鈴的牽扯,即使聽聞晴鈴上山服務,但台灣山嶽那麼多,誰又想到和雨洋是同一座呢? 後來是台北兄弟們一次衆會,正霄的妻子君琇無意中提及晴鈴在礦區的事,三言兩語對照下,鹹柏内心一驚,才發現大事不妙,當下飯菜全失了胃口。

     輾轉幾個緊急電話找到馬榮光,證實了雨洋和晴鈴三個月來都在一起,他腦袋一片空白……唉!千方百計阻止,想預防悲劇的發生,他已經看過太多不幸的例子了……結果那兩個人還是愛到一起…… 氣也不是、哀也不是,就是呆傻了。

    前景茫茫,他隻能向邱家求救。

     邱醫師夫婦一樣震驚,久久說不出話來。

    整件事看來,雨洋和晴鈴相戀始于永恩宿舍,即使無意,邱家也脫離不了督護不周的責任,很難向新竹陳家交代。

     「如果陳小姐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會反對嗎?」鹹柏問。

     「我挺喜歡雨洋的。

    」紀仁說。

     「我想,以雨洋的身世背景,大部份父母都不會安心的。

    」惜梅含蓄地說。

     這就是了!陳家那兒肯定更沒戲唱了! 他們讨論的結果,決定邱家不介入,因為原本一樁單純的兒女情事,若又扯上親族間的怨怪糾紛,會讓局面更複雜,造成更難收拾的後果而已。

     最後紀仁找來建彬。

    這位兄長反應十分激烈,紀仁以長輩威嚴好說又歹說,希望他能做個緩沖人,在驚動陳家父母之前大家有個好商量,把傷害減到最小。

     但這幾天看下來,對事情的幫助不大。

    因為建彬從頭到尾都是忿怒難抑的,以前對雨洋印象就極惡劣,現在更當他是心術不正的登徒子,一意反對到底,根本無法理性溝通。

     反而雨洋和晴鈴表現冷靜,也不似胡塗亂愛一通。

    本來對不聽勸阻偷偷戀愛行為也很生氣的鹹柏,不禁開始同情起那兩個年輕人,希望他們能有一點機會。

     可是建彬深仇大恨的樣子……唉,荊棘路,恐難行呀! 喀、喀、喀、喀-- 建彬一肚子火,不!是全身冒火!他用力按着指關節,一段段響着。

    晴鈴最怕聽這種聲音,總會起雞皮疙瘩哇哇大叫。

    他偏要弄,這女孩平常任性不安份也就罷了,竟又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就讓她怕,看能不能頭腦清醒過來! 被告知這個消息時,他最先想到的是一直視為晴鈴未來夫婿、内心很敬重的啟棠學長,有妹如此,怎麼向人家交代呢? 接着,父母的反應、家族的責難、朋友的嘲笑、外界的閑言--他們陳家将如何在地方起坐?别說新竹,恐怕連整個北部都混不下去了! 當知道禍首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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