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峰頂上頓時響起兩聲輕呼,有兩個人的臉色,在同時間變得蒼白慘淡。
其中一個,是那深夜登山,掘土埋物的少女,另一個,卻是陶羽。
原來那瞎子身上,一身簇新錦衣,蓬頭亂發,竟是一年前他在海甯城中酒樓上所見的四個怪人之一。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在酒樓之上,瞎于許老二到的最晚,但一身驚世駭俗的輕功身法,卻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他曾親見他用那根青竹杖,滿樓追逐一隻酒壇,繞樓十餘匝,在每人酒杯中注滿了酒,而酒壇并不堕地。
他更仿佛記得,其餘三個異人,曾經同聲稱贊這瞎子己将有關輕功的四字真言,參悟了三字。
而他自己,也正因為追趕那四個異人出海,途中遇風,才漂流到孤島上……
如今這瞎子又在泰山絕頂出現,模樣神情,直與一年前并無二樣,但是,他是為什麼而來,另外三個怪人,是不是也在附近?
陶羽驚訝失聲而呼,幾乎忍不住要上去問問他。
瞎子立在峰頂,和秦佑以及那少女相距都隻有五六尺遠,嘴角挂着一抹陰沉的笑意,手中竹杖輕輕在地上點了兩點,冷冷地又遭:“丫頭,那件東西呢?”
少女失措地望望秦佑,又不自禁地望望墳頭,畏縮地道:“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
“不知道?‘瞎子嘿嘿冷笑了兩聲,道:”你别以為峰上有了幫手,便想推托抵賴。
老實對你說,許老二面軟心慈,你隻要把東西拿出來,決不難為你一個女娃兒家,你要是不識擡舉,一旦落在林一波他們手中,那時從不由你不說了。
“
少女突然星目含淚,怯懦地說道:“許成,你們殺了我爹爹,意猶未足,難道定要趕盡殺絕,連我也不肯?”
瞎子臉色忽然一沉,冷叱道:“少廢話,趁早把那包東西拿出來,許老二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少女又忍不住回頭去望望那座墳墓,終于一橫心,道:“我沒有,你殺了我吧”
許成陰聲一笑,道:“你當我許老二做不出來?好丫頭,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笑聲一落,青竹杖輕輕一點地面,未見他起步作勢,人已欺到少女面前,左臂一探,逞向少女肩頭扣了過去。
他雖然兩眼俱瞎,但這一出手卻既快又準,竟比睜着眼睛的人還要靈巧。
少女對他似乎十分畏怯,雙劍持而不用,香肩一塌,向後便退。
許成身形詭異飄忽,左手原式不變,青竹杖微微一着地面,如影附形,蹑蹤又上,五指指尖,湛湛搭上少女肩頭。
秦佑突覺心血澎湃,大喝一聲,短劍劃起一道碧藍色的光澤,快迅絕倫恻逆而至,顫動的劍尖,直指許成後腰。
許成臉色忽地一沉,定身落地,青竹杖反手疾掃,“叮”
然一聲響,火星四射,兩人手上俱都一麻。
各自退了半步。
一道陰影,在瞎子臉上浮現,他好像有些不信對方竟有這等功力,冷冷喝問道:“閣下是誰?‘秦佑大聲道:”在下姓秦名佑。
“
許成白果眼連翻數次,緩緩說道:“閣下稚音未退,竟敢橫架我許老二的梁子,你跟這丫頭是什麼關系?”
秦佑道:“我跟她素不相識,但你這大一把年紀,以大欺小,秦佑看不慣。
”
許成突然陰陰發出一陣冷笑,道:“好狂的小輩,你是活得嫌膩了。
”
随着語聲,青竹杖蓦地直劈橫掃,快如電掣,一連攻出七八杖。
秦佑也心知這瞎子一身武功不比等閑。
不敢大意,短劍一縮即伸,心神靜若止水,一心一意地施展開“達摩十二無上心法”,劍鋒揮動,光芒吞吐,竟然山峙嶽立,封開了許成一掄猛攻。
那少女在旁邊瞪目觀戰,見秦佑神定氣閑,曼妙之中,力敵許成青竹杖,兀自神威凜冽,了無怯意,不覺芳心略動。
驚愕的臉上,也浮起一絲贊賞的笑容。
陶羽心裡暗暗贊歎道:“秦兄弟真是天縱之才,在少林闖羅漢陣時,尚不能靜心沉着,半月前與陸家雙鈴動手,也是氣淨意躁,險些吃了大虧。
不想才兩三次惡鬥,已能以意駁劍,心劍合一,看來他的劍術,又精進了不少。
忖念之間,那許成和秦佑已互拆了二十餘招。
瞎子久戰不勝,打出真火,厲聲一嘯,突然展開身法,一個人影繞着秦佑飛旋起來,片刻之後,越轉越快,已難辨認人影技影!
但見一團青暗光芒,漸放漸盛,瞬息間,便把秦佑連人帶劍,緊緊裹在光影之中。
這真是一場世間罕見的激戰,秦佑小小年紀,以一柄短劍,力敵許成五十餘招,井未敗落,單憑這一點。
許成素也羞死了。
突然,光影一緻,青色光芒接連震動三次,“呼”地一聲沉嘯,破空響起。
陶羽臉色大變,失聲叫道:“破雲三式……”
呼聲未畢,杖劍已接,光圈霍然分開,許成手持青竹杖,靜立在六尺以外,臉色平靜異常,秦佑卻錯愕地站在原處未動,然而手上空空,短劍已經墜落在地上。
一陣寒意,襲上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