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舞姿揉和了青春的活力,性感的象征,以及動作的美化,随着“貝司”扣人心弦的節拍,仿佛敲擊在每個人心上似地,她的舞姿愈來愈瘋狂了。
本來尚有其他十幾對男女在陪襯,這時全都停止下來,退開一旁,圍成了一圈在欣賞。
趙家燕一看這情形,就更使出了渾身的勁兒,隻見她利用腰部擺動的力量,震起了全身的波動。
尤其當她上身随着兩肩的扭動搖擺時,更使雙峰激起的乳浪洶湧起來。
于是,樂隊吹奏得更瘋狂起來,使她幾乎是放浪形骸地,将兩手有節拍地上下起落着,把頭配合着左盼右顧,而梳在腦後的馬尾也随之甩來甩去。
這女郎已形同瘋狂,到達了旁若無人的忘我境地。
而她身上散發出的熱力,也随着乳浪和臀波,以及纖腰挺動的傳播,播送到了整個酒會的每一角落。
最尴尬的是那位洋紳士,好在洋人有他的“洋勁”,也就是所謂的“天真”。
但他東施效颦模仿着她的一舉一動,就未免畫虎不像反類犬了。
看他那種窘态百出,又不好意思臨陣退卻的怪模樣,真是出盡了“洋相”,令人覺得他簡直是活受洋罪!
而他的舞伴卻是早已把他忘了,如同他根本不在場似地,隻顧着單獨的表演,出足了風頭。
家庭舉行的酒會,是不能太拘于形式的,尤其來賓們摸不清這女郎的身份,又看她的舞伴是“金鼠隊”的貴賓之一,所以都得刮目相看,也有人以為這是主人安排的餘興節目呢!
身為主人的陶文士自然也不便掃大家的興,鄭傑就更不能出面阻止了。
這一來,整個酒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趙家燕的身上了,使得他們正在讨論的陶小瑛旅行的問題,一時也被擱置在了一邊,無法獲得結論。
突然間,陶小瑛不知怎麼豪興突發起來,大概是為了跟他父親賭氣,忽向鄭傑說:
“鄭先生,我們也來跳吧!”
鄭傑猶未及婉拒,已被她拖了出場。
就在這時候,一名男仆又匆匆走來,向男主人報告:
“老爺,你的電話!”
這回可不是假的了,當陶文士來到書房時,隻見話筒已被取下,擱在書桌上。
他抓起話筒應了一聲,對方便開門見山地說:
“陶老闆吧?我是許大昌,剛才崔二爺來過我這裡了,聽說老兄那邊的款子還沒準備好,所以我想跟陶老闆直接談談。
老實說吧,兄弟手邊的貨有限,這次完全是沖着你們二位的面子,我才向好幾家同行的東拼西湊,湊足了這麼大一筆數量。
其實我們是将本求利,井沒有什麼特别的好處,将來發财的還是你們……”
陶文士不禁忿聲問:
“許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大昌回答說:
“兄弟沒有别的要求,隻希望陶老闆按照我們雙方事先的協議,立刻把那款子帶過來。
我本人倒無所謂,反正老兄那些有錢的朋友已經來香港了,早付晚付都不成問題。
但别人追我追得很緊,現在就有幾家金店的老闆,坐在我店裡等着,老兄總得讓我好向他們交待呀!”
陶文士怒問:
“難道崔老二沒告訴你這裡的情形,你還怕我少付你分文不成!”
“話可不是這麼說!”許大昌嘿然冷笑說:“就憑你陶老闆這塊金字招牌,兄弟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但老兄的情形,我可不能向等着拿錢的那些同行說明呀!”
陶文士冷哼一聲說:
“好吧,你告訴他們,最遲今晚我一定把餘款全部付清。
”
“希望陶老闆說的話算數,别使兄弟為難!”許大昌的語氣中,似乎帶有威脅的意味。
說完,他就把電話挂斷了。
陶文士忿然擱下話筒,便走出書房門口,召來一名男仆,輕聲交代了幾句。
然後他回到書房,在書桌上的紅木煙盒裡,取出一支高級雪前,點着了連口猛吸,似乎突然感到煩亂起來。
倏而,當他來回踱了幾趟之後,男仆已領着黃傑克和張約翰來到了書房裡。
陶文士揮揮手,示意叫那男仆退下,招呼他們坐了下來,随即鄭重說:
“剛才‘大昌銀樓’的許老闆來過電話,他的意思是餘款今晚必須全部付清,所以我請你們兩位來商量商量,不知是否可以……”
黃傑克正色說:
“老陶,我們的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錢我們是帶的有,但那是充場面的資本。
每到一地,我們赢的錢除了開銷之外,其餘的全部都留作當地的活動經費了。
這次經過馬尼拉,非但毫無收獲,反而飽受了一場驚險!現在我們剛到達香港,一場都還沒有賭,要是把賭本先墊出去付了許老闆,我們豈不是都被‘晾’起來啦?”
陶文士把眉一皺說:
“但姓許的也不是好說話的,今晚如果錢不付清,恐怕……”
“怕什麼?”張約翰冷哼一聲說:“難道還怕他把東西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