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記憶中的堅定,不容反駁。
接着,他一彎腰便将她抱起來。
“啊……”蘭頤驚呼了聲,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抱起她。
她的小手驚慌地攀住他,怕摔在地上。
“你還是那麼瘦,沒有人好好照顧你嗎?”單槐歎息着。
雖然心裡仍抱怨着韓秉柏居然異想天開,卻也不得不感謝那小子的歪主意,至少這麼一來,他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地靠近她,擁抱她。
單槐的眼幽暗如墨,深邃的眼裡看不出情緒,讓蘭頤莫名的一陣心慌。
“我能照顧自己。
”她倔強地别開頭,不願意再看着他那雙幾乎可以迷惑人心的黑眸。
當初,她就是敗在看了他那麼一眼。
像是連魂魄都被奪走了,從那之後,她就隻能像個神魂不屬的傀儡一般,随着他起舞,到最後狠狠傷害了自己,連自尊、性命都差點賠了進去。
她已受到教訓,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可是,也就是因為那一眼,她腦海裡清晰的印下他的身影,重逢的此刻,眼前的他,不禁與印象中從前的他互相重疊。
他的眼角多添了幾道皺紋,法令紋更深了一點,卻依然是那麼俊挺,令人、心動。
歲月多麼寬待這個男人!十二年過去,單槐顯得更為成熟,也更加沉穩了。
當年纏繞着他的黑暗像是已然散去,他的雙眼的依然深幽,但再也不是孤寂的了。
是誰讓他改變的?是誰讓他走出那陰暗的氛圍?
對方是個女人嗎?是哪個女人這麼好運,可以得到他的關心、他的注視、他的愛……蘭頤的眼神倏地黯然。
“你不舒服嗎?”單槐将她抱進屋内,走到那張簡陋但十分堅固的木床前,将她放下來。
察覺出她的逃避,他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浮起一絲苦笑,随即又隐沒。
“還、還好。
”她惜字如金,掩飾着心裡的不安。
她怎麼也不敢擡頭看單槐,怎麼也不敢面對兩個人居然單獨被扔到荒島來的事實。
如果把她硬綁來荒島不是單槐的王意,那難道會是韓秉柏的主意嗎?
幾次會面和相處,韓秉柏給她的感覺并不像是會做出這種沖動事的人,何況她還親手為他們三個大男生設計送給他們妻子的珠寶,他們應該會顧慮這份人情,怎麼可能自作主張将她和他們的老闆送來這裡呢?
她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這應該是單槐的主意。
但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把自己跟一個早八百年前就分手的情人困在荒島上,到底有什麼意義?
“真的不是你要韓他們這樣做的嗎?”蘭頤雙手撐在床沿,低頭看着他那原本應該是光可監人,現在卻沾上不少細沙的皮鞋,試圖冷靜地問。
她毫不懷疑他已經先徒步走過這個小島一圈,勘查過環境,鞋子和褲管才會沾上細沙,但是……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都過了這麼多年,還不肯放過她?為什麼都過了這麼多年,才突然将她綁來這裡?
“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單槐語氣淡然,聽下出真實的情緒,隻有眼中閃爍着的些微火光洩漏出他心中的激動。
“我……我不知道。
”
低着頭的蘭頤,什麼也沒有發現。
也或許是,她根本不想發現。
逃避一個人,比面對一個人簡單。
恨一個人,也比愛一個人簡單。
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作了選擇,而她也是。
這麼多年來,不管是他還是她,都再也不年輕了。
年少輕狂的過往,真的該抛下了。
隻是,那真的抛得下嗎?就連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你休息一下,我去找水來給你喝。
”過了許久,單槐才慢吞吞地開口。
“嗯。
”蘭頤仍低着頭,掩去眼裡湧起的濕意,抿着唇淡淡的應了聲。
之後,當她看着單槐仍然矯健俐落的背影,原本以為已經忍住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的心亂成一團,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十二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也沒有辦法相信,她居然能再跟他這麼接近。
蘭頤坐在床沿,不住胡思亂想着。
過去兩人間曾經發生過的事,仿佛潮水般湧來,讓她心兒一酸,思緒不由得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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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蘭頤十八歲。
剛高中畢業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