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方天仇冷冷地說:“跟胡老大這樣的人打交道,兄弟不得不防着點,抱歉!”
“小子!你的戒備還不夠!”這聲音發自方天仇身後。
方天仇一驚,正欲應變……
“不許動!”身後的人已厲聲喝制。
胡豹可逮着理了,一個箭步上前,奪下了方天仇手裡的槍,順手就是一槍托,擊在他的左頰上。
方天仇一個踉跄,幸而扶住了木箱,才不緻倒下。
“哈哈,我們真有緣,在此地又遇上了!”
方天仇覺得這人口音好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他的聲音,但還沒看清那人的面貌,猛覺後腦又捱了重重一擊,一陣天旋地轉,便昏了過去……
醒來時,方天仇已睡在一張舒适柔軟的席夢思床上。
周身腫痛,尤其頭部脹痛欲裂,但這種痛楚告訴他,他仍然活着,并沒有把命送在永安堆棧裡。
奇怪,他們為什麼不置我于死地?
方天仇想不通這一點,更想不出自己怎會睡在這張席夢思床上。
這是什麼地方?
一陣陣濃郁的幽香,使他猛然産生了一個意念——女人!
不錯,隻有女人的閨房,才會有這種芳香……
嘩嘩的水聲,驚破了他的遐想,同時也使他想到了,這裡是有第二者的。
如果他的判斷不錯,那麼這裡的主人必是個女人,而現在正在沐浴。
一種本能的警覺,使他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倏地坐了起來。
目光一掃房内的擺設,憑他的經驗,覺得這應該是個中級旅館的套房。
浴室的門正緊閉着,水聲從裡面傳出來。
方天仇支持起來,走近窗口,發現“娛樂大戲院”就在對街,知道自己是置身在中環,皇後大道附近的旅館裡。
轉回身,走到浴室門口,他遲疑了一下,終于用手指向浴室門的毛玻璃上輕彈了兩下。
“請等一下……”浴室裡傳出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方天仇知道裡面的女人尚未浴畢,隻好坐到沙發上去等,同時掏出了香煙,藉以消磨時間。
倏而,浴室門開了,從裡面走出個身裹浴巾,頭上包着毛巾的女人。
她的體态是那樣的婀娜而輕盈,仿佛嬌柔無力,這時身上仍散發着熱氣,真像一朵出水芙蓉,嬌豔欲滴!
這少女毫無拘泥之态,懶散地走向方天仇,嫣然一笑說:“你醒啦。
”
方天仇漠然地點點頭,表示回答,也算是招呼。
“你一定對自己怎樣會到這裡,感覺很詫異吧?”她大方地在他對面沙發上坐下,把左腿向右腿上一擱。
“是的……”方天仇的眼光,被她露在巾外的大腿吸引了,他在想:這少女除了身上裹的浴巾,裡面一定是赤裸的了。
“我可以簡單一點告訴你,”她好像并不在乎他的貪婪眼光,坦然地說:“我從西環回來,發現你仍然昏迷不醒,我隻好把你帶回這裡。
”
方天仇聽完經過,不由感激地說:“小姐這份相助之情,我應該如何報答呢?”
“你以為我留在這裡,是希望你醒來,得到你的報答?”她向他反問。
“當然不是……”方天仇連忙改變了語氣,“那麼我可以請教小姐的芳名嗎?”
“我叫白茜,”她彎身在茶幾上取了支香煙:“你呢?”
“我叫牛約翰……”
方天仇随口說了個姓名,眼光卻射向她裸露在浴布外的雪白酥胸,當她彎身取香煙的時候,一雙豐滿的乳峰,幾乎傾之欲出。
可惜好景不常,等她恢複了原來的坐姿,胸前隻能看到一條深深的乳溝了。
方天仇替白茜燃着了煙,她猛吸一口,輕輕地噴了出來,然後才好奇地問:“牛先生怎麼會昏倒在那僻靜的地方?是遇着了強盜?”
“不是,”方天仇漫答着:“我是跟人打架……”
“噢?”白茜神秘地笑起來:“我猜一定是為了争風吃醋。
”
“這次不是,”方天仇說:“但下次可能會是。
”
“這話怎麼說?”白茜茫然地問。
“今天能認識你白小姐,以後為此争風吃醋而打架,那自然是難免的了。
”
“你倒真會說笑話!”
兩個人都笑了。
正在這時候,房門上有人急促地連敲了幾下。
白茜收斂了笑聲,起身向方天仇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尴尬地說:“對不起,牛先生,待會兒萬一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請你不必介意。
”
方天仇還沒有體會出她這番話的意思,房門又急促地響了幾下,白茜快步走過去,貼着房門問:“誰?”
“我!”房外是個洪亮的男人聲音。
“小朱嗎?”白茜故意問了一句,心念一動說:“我現在有客人……”
外面的人根本不理她這一套,厲聲說:“你開門,我有話對你說!”
這好像是一道命令,白茜對它沒有抗拒的勇氣。
她回頭又看了方天仇一眼,終于作出個無可奈何的神情,撥開了房裡裝的闩鎖開了房門。
進來的是個嬉痞型的年輕人,穿的是深藍色破舊牛仔褲,上身套一件黑色皮茄克,手彎裡還夾了個很時髦的黑色鋁盔,顯然他是騎着摩托車來的。
他一眼發現了逸然坐在沙發上的方天仇,臉上不由掀起那種不屑的神氣,帶着譏諷的口吻向白茜說:“我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