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他早就知道了!”托普利的聲音又升到了高八度。
“他叫你重溫《口述史》的具體哪些部分?”賽歐娜問。
“嗯……厄崔迪家系。
”
“所以你自認為了解大夥加入義軍的原因了。
”
“他怎樣對待厄崔迪家系中的每一個人,《口述史》都說得明明白白!”科巴特說。
“他先放給我們一小段繩子,再把我們吊上去?”賽歐娜問。
她聽上去似乎不為所動。
“他對你父親就是這麼幹的。
”科巴特說。
“他又在讓我玩反叛遊戲?”
“我隻是個信使。
”科巴特說,“你殺了我的話,誰幫你傳信?”
“還有幫蟲子傳信。
”賽歐娜說。
科巴特沒搭腔。
“我認為你不理解《口述史》。
”賽歐娜說,“我還認為你不是很了解蟲子,也不懂他的口信。
”
科巴特氣得滿面通紅。
“你憑哪一點不會走其他所有厄崔迪人的老路,去當唯命是從的……”科巴特突然刹住話頭,意識到怒火已經讓他口不擇言了。
“變成蟲子核心圈子的新成員,”賽歐娜說,“就像那些鄧肯·艾達荷?”
她轉過身看了看内拉。
那兩名助手——阿努克和陶,一下子警覺起來,但内拉依然不動聲色。
賽歐娜沖内拉點了一下頭。
阿努克和陶都是立誓奉令行動之人,二人上前幾步堵住房門。
内拉繞到托普利身邊站定。
“怎……怎麼了?”托普利問。
“我們希望前大使能坦誠相告一切重要事項。
”賽歐娜說,“我們要聽全部信息。
”
托普利哆嗦起來。
科巴特額頭沁出冷汗。
他瞥了瞥托普利,重又望向賽歐娜。
那一瞥猶如撕下一層面紗,讓賽歐娜窺清了這兩個人的真實關系。
她莞爾一笑。
這隻不過确證了她已經掌握的情況。
科巴特現在一動不動。
“你可以開始了。
”賽歐娜說。
“我……開始什麼……”
“蟲子要你帶一條密信給你主子。
我想聽聽。
”
“他……他想加長禦辇。
”
“說明他預計自己還要長身體。
其他呢?”
“我們要向他大批量供應利讀聯晶紙。
”
“幹什麼用?”
“他對自己的要求從不解釋。
”
“這東西他好像是禁止别人使用的。
”她說。
科巴特憤憤地說:“他從來不禁止自己使用任何東西!”
“你們為他制作過違禁的玩意兒嗎?”
“我不知道。
”
他在撒謊,她想,但決定不去追究。
在蟲子的铠甲上又找到一條裂縫,這已經夠了。
“你的繼任是誰?”賽歐娜問。
“他們正要派馬爾基的侄女來。
”科巴特說,“你可能還記得他……”
“我們記得馬爾基。
”她說,“為什麼讓他侄女當新任大使?”
“我不知道。
但這個任命是在神……蟲子開掉我之前就定下來的。
”
“她叫什麼?”
“赫娃·諾裡。
”
“我們會培養赫娃·諾裡的。
”賽歐娜說,“而你不值得培養。
這位赫娃·諾裡也許有些與衆不同。
你什麼時候回伊克斯?”
“過完節就走,坐宇航公會第一班船。
”
“你跟你主子怎麼說?”
“說什麼?”
“我的口信!”
“他們會照你說的去做。
”
“好。
科巴特前大使,你可以走了。
”
科巴特匆忙離去,差點撞上守門的助手。
托普利想跟上,但内拉抓着他胳膊讓他動彈不得。
托普利畏畏縮縮地瞟了瞟内拉強壯的身軀,又看了看賽歐娜。
賽歐娜等科巴特離開,門關上之後,才開口說話。
“蟲子的口信不單單是傳給伊克斯人的,也是給我們的。
”她說,“這是蟲子向我們下的戰書,而且定好了戰鬥規則。
”
托普利試圖把胳膊從内拉手中掙脫出來。
“你幹嗎……”
“托普利!”賽歐娜說,“我這兒也有條口信要你帶一下。
叫我父親去報告蟲子,就說我們應戰了。
”
内拉松開他的胳膊。
托普利揉着她剛才抓的地方。
“你肯定不會以為……”
“趁還來得及,快走,永遠别回來。
”賽歐娜說。
“你不會是懷疑……”
“我叫你走!你太沒腦子,托普利。
我大部分日子是在魚言士學校度過的。
我學過怎麼辨認一個沒腦子的人。
”
“科巴特馬上就要離開了。
這并不妨礙……”
“他不但認識我,還知道我從帝堡偷了什麼!可他沒料到我會讓他帶包裹回伊克斯。
我從你的行為看得出來,蟲子希望我把那些卷冊送到伊克斯去。
”
托普利一步步從賽歐娜跟前退往門口。
阿努克和陶讓出路來,打開門。
賽歐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别狡辯是蟲子把我和包裹的事透露給科巴特的!蟲子不會發沒腦子的信息。
把我的話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