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見血!
“這麼說托普利不值得培養?”雷托問。
“賽歐娜對他的評價很中肯:太沒腦子。
他向口風不緊的人洩密,把自己暴露出來。
科巴特一開口,賽歐娜就确證了托普利是卧底。
”
人人都這麼說,連莫尼奧都不例外,雷托想,托普利不是一個合格的卧底。
這種衆口一詞讓雷托感到好笑。
他略施小計攪渾的水在自己眼裡卻清澈無比。
而演員們依然在按腳本演出。
“賽歐娜沒懷疑你嗎?”雷托問。
“我有腦子。
”
“知道我為什麼召見你嗎?”
“為了考驗我的信念。
”
啊,内拉,關于考驗,你真是無知啊。
“我需要你對賽歐娜的評價。
我要從你的表情和動作裡看出你的評價,從你的聲音裡聽見你的評價。
”雷托說,“她準備好了嗎?”
“魚言士需要這麼一個人,主人。
為什麼您要冒失去她的風險?”
“勉強不來,不能讓她失去我最珍視的那部分。
”雷托說,“她必須完好無損地歸順我。
”
内拉垂下目光。
“遵命,主人。
”
雷托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對于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内拉一律抛出這個标準回答。
“她經受得住考驗嗎,内拉?”
“就主人所說的考驗……”内拉擡眼望向雷托的面孔,聳聳肩說,“我不知道,主人。
當然,她很厲害。
她是唯一逃出狼口的人。
可她滿腦子都是仇恨。
”
“一點不奇怪。
告訴我,内拉,她會怎麼處理從我這兒偷去的東西?”
“那些他們說記錄着‘您的聖言’的書冊,托普利沒有向您彙報過嗎?”
多奇怪,她隻憑語調就能表達出引号的效果來,雷托想。
他簡略地說了說。
“是的,是的。
伊克斯人拿了一份副本,不久宇航公會和姐妹會也都會賣力地研究起來。
”
“那些書冊是什麼,主人?”
“是我對臣民們說的話。
我希望人們讀到它。
我想知道賽歐娜對她偷的帝堡圖紙說過什麼。
”
“她說您帝堡的地窖裡囤着大批美琅脂,主人,那些圖紙能提供線索。
”
“圖紙裡沒有線索。
她會挖地道嗎?”
“她正在尋找合适的伊克斯裝備。
”
“伊克斯人不會給她的。
”
“真有那麼一批香料嗎,主人?”
“是的。
”
“有傳言說您是怎麼保衛香料的,主人。
如果有人企圖竊取您的美琅脂,整個厄拉科斯星都會遭到毀滅。
這是真的嗎?”
“是的。
而且帝國也會土崩瓦解。
無人能夠幸免——宇航公會、姐妹會、伊克斯人、特萊拉人,甚至魚言士,都不例外。
”
她戰栗着說:“我決不讓賽歐娜來奪取您的香料。
”
“内拉!我命令過你任何事都要服從賽歐娜。
你就是這麼來效忠我的嗎?”
“主人?”她在雷托的怒氣中呆立着,信念幾近崩塌,這副樣子雷托從未領教過。
這是他制造的危機,知道必會怎樣化解。
慢慢地,内拉松了口氣。
他能看見她的思想已經成型,仿佛在他面前排出了幾個發光的字。
終極考驗!
“你要回到賽歐娜身邊,誓死保衛她。
”雷托說,“這是我安排給你,而你也接受了的任務。
為什麼選中你、為什麼讓你佩着一把斯第爾格家族的刀,這就是原因。
”
她把右手伸向藏在長袍底下的晶牙匕。
真是百試百靈啊,雷托想,一件武器能将一個人圈入預設的行為模式之中。
他饒有興緻地盯着内拉僵直的身軀。
她的兩眼除了崇拜之外空無一物。
極端的浮誇專制主義……我厭惡它!
“退下!”他喝道。
内拉轉身迅速離開了“聖尊”。
這樣做值得嗎?雷托不禁疑惑起來。
不過内拉帶來了他想了解的情況。
内拉重新樹立起了信念,而且清晰地向雷托揭示了某種事實,某種他無法在賽歐娜淡去的影像中看清的事實。
内拉的直覺是可以信賴的。
賽歐娜已經達到我期望的臨爆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