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它的軌迹。
恐懼所過之處,不留一物,唯我獨存。
”
盧西拉漸漸平靜下來。
施萬虞隐約察覺到她的情緒,因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戒備。
盧西拉并非愚蠢之人,并非名不副實的特别的聖母。
盧西拉确有一番本領,即便對方也是聖母,反應也難逃她的眼睛。
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就讓她真正感受一下這個愚蠢的計劃,看看這個危險的計劃到底多麼不得人心!
“我覺得他們的死靈看到拉科斯之前,應該就已經沒命了。
”施萬虞道。
盧西拉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說:“跟我說說他的朋友。
”
“他沒有朋友,隻有老師。
”
“我什麼時候能見見他們?”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對面的女牆,帕特林悠閑地靠在一根矮柱子上,重型激光槍随時待命。
盧西拉頓然醒悟,她才是帕特林一直盯着的人。
帕特林是霸撒發出的信息!施萬虞顯然注意到了,而且明白了霸撒的用意。
有我們在保護他!
“我想你說的是米勒斯·特格吧。
”施萬虞道。
“還有其他人。
”
“不想先接觸那個死靈嗎?”
“我已經和他接觸過了。
”盧西拉向下面的院子點了點頭,那個孩子再一次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着她,“這個死靈看起來有些想法。
”
“我隻有關于其他幾個的報告。
”施萬虞說,“不過我懷疑這是這個系列裡最有想法的一個。
”
施萬虞言語和态度帶有濃烈的火藥味,盧西拉若不是有意識地克制自己,險些為之一顫。
從施萬虞的言語之中,完全聽不出下面的孩子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類。
盧西拉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天上的雲朵像往日一樣遮住了太陽。
一陣冷風吹過主堡的高牆,在院子裡轉了個圈。
男孩轉過身去,加快了鍛煉的速度,希望借此取暖。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去哪裡?”盧西拉問道。
“大多時候在他的房間。
他有幾次想貿然逃走,但是被我們及時攔住了。
”
“他對我們肯定恨之入骨。
”
“必然如此。
”
“那我隻能直接面對這個問題。
”
“必然,銘者無疑可以消解仇恨。
”
“我想到了吉薩。
”盧西拉投給施萬虞一個了然于胸的眼神,“你竟然會讓吉薩犯下那樣的錯誤,我非常驚訝。
”
“我不會幹涉死靈教學的正常進度,如果老師對他産生了真正的感情,那也不是我的問題。
”
“惹人喜歡的孩子。
”盧西拉道。
她們又稍站了一會兒,看着這個鄧肯·艾達荷的死靈獨自玩耍與訓練。
兩位聖母的腦中都短暫地出現了吉薩這個人,她是死靈計劃在這裡最初的一位教師。
施萬虞的态度非常明确:吉薩來到這裡,便注定隻會失敗。
盧西拉想的則是:施萬虞和吉薩給我的任務增加了難度。
兩個女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再次證明了她們對各自信念的忠貞不渝。
盧西拉看着院中的孩子,開始從一個新的角度欣賞神帝暴君的成果。
這個型号的死靈,雷托二世已經用了無數代,曾連續使用了大約三千五百年。
神帝雷托二世絕非尋常的自然之力,他是人類曆史上最為強大的統治者,無論何種社會體系、自然或非自然的仇恨、何種形式的政府、禁忌或強制性的禮制,還是嚴肅或不嚴肅的宗教,都為他所征服。
他所到之處,無一能幸免,即便是貝尼·傑瑟裡特,也未逃脫這一命運。
雷托二世将自己經過的這條路線稱為“金色通道”,這個型号的鄧肯·艾達荷死靈在這條偉大的道路上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盧西拉研究過貝尼·傑瑟裡特的相關記載,詳盡程度在宇宙之中或許無能出其右者。
直至今日,多數古老的帝國星球上,新婚夫婦仍會向東西兩個方向輕灑幾滴水,然後鄭重祈禱:“噢!無窮之力和無窮恩慈的神啊!願你的祝福從這供奉流回我們身邊。
”
這個儀式原本由魚言士和她們溫順的祭司強制完成,然而它現在已經深入人心,民衆在這樣的場合都會不由自主地執行。
即便最為多疑的信衆也隻會說:“反正做了也沒什麼壞處。
”這樣的成就,即便貝尼·傑瑟裡特護使團最為高明的宗教工程師也會自愧不如。
貝尼·傑瑟裡特中的精利之士也無法比肩暴君。
暴君去世至今已一千五百年,而姐妹會仍然無力消除這一恐怖成就的影響。
“誰負責這個孩子的宗教訓練?”盧西拉問道。
“沒人負責。
”施萬虞說,“何必勞心此事?這個死靈一旦喚醒初始的記憶,便會有他自己的想法。
那時如有必要,我們再想辦法。
”
男孩今天的訓練時間結束了,他沒再看向牆上的人,便離開院子,走進了左邊的一扇寬門。
帕特林收起了剛才的防禦架勢,也沒看兩位聖母便走開了。
“千萬不要被特格的人騙了。
”施萬虞道,“他們腦袋後面也長着眼睛。
你可知道,特格的生母,曾經也是貝尼·傑瑟裡特的一位聖母。
他教給那個死靈的都是一些不宜外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