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損失卻如何彌補!姐妹會始終都需要此等無所畏懼的忠烈之士,但是她們也需要季普娜所具備的豐富的各類基因。
結果就這麼沒了,全都毀在了那些毛手毛腳的蠢貨手裡!
歐德雷翟給了一個手勢,捂着卡尼亞嘴巴的那隻手松開了。
歐德雷翟問:“你當時看到什麼了?”
“追蹤飛镖把志賀藤纏在了季普娜的脖子上,然後……”卡尼亞打了一個冷戰。
樓頂轟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在她們的頭頂回蕩了一陣,而後漸漸變成一片寂靜。
歐德雷翟揮了揮手,身着長袍的女子便悄無聲息地沿着廊廳的曲線分散開了。
隻有歐德雷翟和兩名眼神冷漠、面色凝重的年輕女子留在了杜埃克和卡尼亞旁邊,什阿娜卻已無處可尋。
歐德雷翟說:“這裡邊肯定少不了伊克斯人。
”
杜埃克也認為伊克斯人和此事有關,畢竟有一根那麼長的志賀藤……“你們把那個孩子帶哪兒去了?”他問道。
“我們是在保護她。
”歐德雷翟說道,“别動。
”她歪過頭去,仔細聆聽附近的聲音。
一位長袍女子繞過彎曲的廊廳,奔跑而至,對着歐德雷翟的耳朵小聲說了些什麼。
歐德雷翟聽罷,微微一笑。
“沒事了。
”她說道,“我們去見什阿娜。
”
原來什阿娜已經回到了她的住處,正坐在主廳的一張軟墊藍椅子上,身後幾位黑袍女子站成弧形。
在杜埃克看來,這個孩子似乎已經擺脫了剛才的恐懼和驚慌,她的眼睛裡閃爍着激動和好奇。
杜埃克右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什阿娜的注意力。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大驚失色。
一具男屍一絲不挂地癱在牆邊,姿态扭曲,頭部上揚,下巴搭在左肩,雙眼大開,透露出的隻有空洞的死亡。
斯蒂羅斯!
長袍撕下的碎布在屍體的腳邊撒了一地,顯然是從他身上直接扯下來的。
杜埃克看着歐德雷翟。
她說:“這件事情他有份參與,還有變臉者和伊克斯人。
”
杜埃克口幹舌燥,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咽下一口口水。
卡尼亞從他身邊走過,一陣碎步走向了屍體。
杜埃克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看到她,他便想起了斯蒂羅斯和卡尼亞年輕時期曾經有過一段風流韻事。
杜埃克本能地站到了什阿娜身前,防止卡尼亞欲行不軌。
卡尼亞走到屍體旁邊,用腳踢了幾下,而後轉頭,幸災樂禍地對杜埃克說:“我得看看他是不是死透了。
”
歐德雷翟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去把這具屍體處理了。
”她看向什阿娜,剛才忙着帶領突擊隊伍應對神殿樓頂的襲擊事件,還沒來得及端詳這個孩子。
杜埃克站在歐德雷翟背後說道:“聖母,可否解釋一下剛才——”
歐德雷翟頭都沒回,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等下再說。
”
聽到杜埃克的話,什阿娜臉上的表情活躍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聖母!”
歐德雷翟隻是點了點頭,這個孩子真有意思。
歐德雷翟内心産生了一些觸動,與她站在塔拉紮那幅古畫前的感覺相同。
那幅作品之中融入的火焰現在打開了她的思路。
靈感如野火般蔓延!這是瘋子凡·高希望通過那幅畫表達的東西。
這是有序之中的混亂。
這難道不是姐妹會這首樂曲終章的旋律?
歐德雷翟心想:這個孩子就是我的畫布。
她感覺自己的手仿佛握住了那支古老的畫筆,仿佛聞到了畫油和顔料的氣味。
“所有人都出去。
”歐德雷翟下達了命令,“讓我一個人和什阿娜待一會兒。
”
杜埃克剛要反對,便被跟随歐德雷翟的一名女子抓住了胳膊,然後被歐德雷翟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說:“貝尼·傑瑟裡特曾經為你效勞,這一次是我們救了你的命。
”
那名女子拽了拽杜埃克的胳膊。
歐德雷翟說道:“帶他出去,你想知道什麼,就都告訴他。
”
卡尼亞向着什阿娜的方向走了一步:“我是這孩子的——”
“出去!”歐德雷翟動用音言,使出的是十成功力。
卡尼亞頓時吓呆了。
歐德雷翟瞪着卡尼亞,說道:“你們差點兒讓她落進了那群造反的笨蛋手裡!你們還可不可以接觸什阿娜,我們需要仔細考慮。
”
卡尼亞的眼眶裡出現了淚光,但是歐德雷翟的斥責并非毫無依據。
她隻好轉身,和其他人一同跑了出去。
歐德雷翟将自己的注意力轉回了這個警覺的孩子身上。
“我們等了你很長時間。
”歐德雷翟說道,“絕對不會再讓那群蠢貨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