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孩子。
她警告自己,絕對不能低估瓦夫。
将特萊拉人的雞蛋敲碎,會發現裡面還套着一隻蛋,隻要繼續,這種狀況會一直延續下去。
無論從哪件事入手,最終都會回到歐德雷翟對于這次争端抱有的懷疑,而這可能導緻雙方在這裡發生流血沖突。
關于他們從那些賤人和其他離散之人那裡得到的信息,這個特萊拉人真的說了實話嗎?死靈隻是特萊拉人的潛在武器嗎?
塔拉紮決定再刺激刺激他,她動用了議會的“第九條分析”。
她繼續用伊斯拉米亞語說道:“你承諾要告訴我們一些事,可如今卻還沒有做到。
你要讓自己在先知的土地上蒙羞嗎?”
“我們說了她們的性——”
“你隻說了一部分!”她打斷道,“因為死靈和我們都知道。
”
塔拉紮看得到他的反應,他就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動物,這種情況下的動物,往往都極度危險。
她曾經看見過一隻雜種狗在一群少年的包圍下被逼得走投無路,這隻狗夾着尾巴,兇猛異常,是丹恩古代寵物中的幸存者。
這隻動物開始攻擊身旁的這群圍追者,在衆人包圍下撕咬出了一條生路,當時那隻狗的兇殘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最終,有兩個孩子因傷勢嚴重而落下了終身殘廢,隻有一個孩子沒有受傷。
現在的瓦夫,就像那隻絕境中的動物一樣。
她看得出他恨不得此時手上拿着一件武器,可特萊拉人和貝尼·傑瑟裡特在來之前,都仔細搜查過對方。
她确定他沒有帶武器。
可是……
瓦夫舉止間充滿了猶疑不決,他說道:“你們就是想要統治我們,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
“離散之人帶着她們腐朽的東西回來了。
”她說,“朽必始于中央。
”
瓦夫的态度有所改變。
他無法忽視貝尼·傑瑟裡特更深層次的暗示。
她是在故意挑起雙方的不和嗎?
“先知在所有人的腦中都埋下了一個定位器,包括離散之人。
”塔拉紮說,“他引導她們回到我們身邊,而她們的那些腐朽的東西完好無損。
”
瓦夫聽了咬牙切齒。
她到底想幹什麼?他腦中産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覺得姐妹會在空氣裡下了某種神秘的藥物,讓他的腦子沒辦法正常運轉。
她們知道了别人了解不到的事情!他的視線從塔拉紮轉移到歐德雷翟身上,然後又轉回了塔拉紮。
他已先後在一連串的死靈身上複活,但他知道自己的真實年紀遠不如貝尼·傑瑟裡特那麼老。
這些人很老了,她們看上去往往不顯老态,但她們已經存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長到令他不敢想象。
塔拉紮也在思考類似的事情。
她從瓦夫的眼睛裡發現了一種深邃的光芒,當前情況下,她必須做一些新的推論。
特萊拉人究竟有多深入?他眼中的滄桑感是如此強烈!她有一種感覺,特萊拉人衆尊主首腦的如今與往昔必然有所不同,他腦中對于過去的記憶應該就像全息錄像一般,抹去了其中所有會削弱他的情感因素。
她對瓦夫說出了自己對感情的不信任,而且她懷疑這種不信任也存在于瓦夫心中。
這一點能把他們聯結起來嗎?
相同思維的趨向性。
“你說你不會再控制我們。
”瓦夫低吼道,“可我覺得你的手正掐在我的喉嚨上。
”
“那你的手也掐在我們的喉嚨上。
”她說,“你們派往大離散的人回歸了,可至今沒有出現一位從大離散回來的聖母。
”
“可你說你們知道所有……”
“我們還有其他獲得信息的途徑。
在你看來,我們派往大離散的那些聖母發生了什麼?”
“都在災難中喪生了?”他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全新的情報,回歸的特萊拉人從未提到過這件事。
這些出入讓他的懷疑不斷加深。
他該相信誰?
“她們被策反了。
”塔拉紮說。
歐德雷翟還是頭一次聽大聖母提到對這件事的懷疑,從塔拉紮這句簡短的話裡,她感覺到了巨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讓歐德雷翟震驚不已。
有時,聖母為了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往往會準備一些應急計劃,或者臨機應變想出一些解決方案,這一點歐德雷翟是知道的。
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它嗎?
瓦夫還未出聲,塔拉紮又說道:“你來找我們,為的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
“你居然好意思這麼說?”瓦夫說,“你們還不是在按照霸撒的母親教的那樣,想要繼續榨幹我們的資源?”
“因為我們知道,如果你們擁有大離散來的資源,就能承受得起這點損失。
”
瓦夫哆嗦着吸了一口氣。
所以貝尼·傑瑟裡特連這件事都清楚,他猜到其中一部分原因了。
好吧,他需要找個辦法,把冒牌杜埃克的控制權奪回來。
離散之人真正想要得到的是拉科斯,而且他們可能需要特萊拉人的幫助。
塔拉紮又朝瓦夫走了幾步,她現在身旁一個侍衛都沒有,防禦非常薄弱,她看見自己的侍衛們變得非常緊張。
什阿娜朝大聖母走了一小步,然後被歐德雷翟拉了回來。
歐德雷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大聖母身上,而不是那幾個可能随時會攻擊她的人。
她們是否真的已經說服特萊拉人,讓他們相信貝尼·傑瑟裡特會為他們服務呢?毫無疑問,塔拉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