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癢,“但是,我想知道所有你知道的事情。
”
他将她的頭挪到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你知道我的第三階段老師說了什麼嗎?‘要無知!學會純粹的幼稚。
’”
她震驚了:“完全無知?”
“你用幹淨的狀态來接觸所有的事物,你體内沒有任何東西。
任何的印記都是對方留下的。
”
她開始明白了:“沒有幹涉。
”
“對。
你是最原始、最無知的野蠻人,不通世故到了極點之後,反而到達了世故的頂峰。
無心插柳柳成蔭,你可以這麼說。
”
“這才是聰明,掃爾。
我打賭你是他們最好的學生,學得最快,而且——”
“剛開始,我覺得那是一派胡言。
”
“不會吧!”
“直到有一天,我察覺到了體内的一個小小的悸動。
它不是肌肉的運動,或是其他能察覺到的東西。
隻是一個……一個悸動。
”
“在什麼地方?”
“我無法描述它在什麼地方。
但是,我的第四階段老師讓我為它做好了準備。
‘用雙手溫柔地抓住它。
溫柔。
’有個學生還以為他說的是你實際的雙手。
哦,我們都笑壞了。
”
“你們太壞了。
”她觸摸着他的臉頰,感受着他黑色的胡茬兒。
夜深了,但她不覺得困。
“我也覺得挺壞的。
不過,當悸動來臨時,我一下子就認出了。
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它也讓我吃了一驚,因為認出了它之後,我才明白它一直在我體内。
感覺很熟悉。
它是我的真感官在悸動。
”
她感覺真感官也在自己的體内擾動。
他聲音中神奇的感覺引發了什麼東西。
“從那時起,它就是我的,”他說道,“它屬于我,我也屬于它。
再也沒分開過。
”
“多美妙的感覺啊。
”她的聲音裡滿是敬畏和羨慕。
“不完全是!我恨它的某些部分。
以這種方式看人,就像他們被解剖了一樣,内髒都翻了出來。
”
“真惡心!”
“是的,但也有補償,親愛的。
有些你碰到的人,就像是無瑕的兒童送給你的鮮花。
無瑕。
喚出了我自身的無瑕,我的真感官也加強了。
這就是你對我做的,親愛的。
”
尊母的無艦抵達了伽穆,她們用垃圾車将她送到了着陸平台上,丢在了飛船的垃圾和排洩物旁,讓她受辱。
但是,她不在乎。
家!我回家了,蘭帕達斯幸存了。
拉比并沒有分享她的熱情。
他們再次坐在了他的書房内,隻不過這次她更熟悉其他記憶了,也更自信了。
他看出來了。
“你更像她們了!這是不潔的。
”
“拉比,我們都有不潔的祖先。
我是幸運的,因為我認識一些我的祖先。
”
“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我們都是那些幹了壞事的人的後代,拉比。
我們假裝我們的祖先中沒有野蠻人,但是,他們的确存在。
”
“胡說!”
“聖母能把他們都回憶起來,拉比。
記住,勝利者才會有後代。
明白嗎?”
“我從未聽你說過如此大膽的話。
你究竟怎麼了,女兒?”
“我活了下來,我懂得了勝利有時須付出道德上的代價。
”
“你說什麼?這些都是邪說。
”
“邪說?野蠻這個詞甚至都不足以描述我們的祖先所做的一些惡事。
我們所有人的祖先,拉比。
”
她察覺到了自己話中的殘酷,意識到自己已經傷害了他,但她無法停止。
他怎麼能逃避她所說的真相呢?他是個誠實的人。
她的語氣變得柔和,但造成的傷害更深:“拉比,如果你能看到其他記憶迫使我看到的一些事情,你會去找一個更合适的詞來替代邪惡。
我們祖先做過的一些事情,足以貼上你能想到的最邪惡的标簽。
”
“呂蓓卡……呂蓓卡……我知道,必要時……”
“不要用‘必要時’這個借口!你,拉比,比我更清楚。
我們什麼時候喪失過道德感嗎?隻不過有時我們不想傾聽罷了。
”
他用雙手蓋住了臉龐,在舊椅子裡前後晃動着。
椅子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拉比,我一直都愛你,尊敬你。
為了你,我經曆了香料之痛;為了你,我分享了蘭帕達斯。
不要否認我從中學到的東西。
”
他放下了雙手:“我不否認,女兒。
但請允許我顯露自己的痛苦。
”
“在所有的啟示之中,拉比,我必須優先處理的、容不得半點拖延的,就是世上沒有無辜。
”
“呂蓓卡!”
“負罪感可能不是一個合适的詞,拉比,但我們祖先做的事,必須付出代價。
”
“我能理解,呂蓓卡。
這是種平衡——”
“别跟我說你能理解,我知道你不能。
”她站起身,低頭盯着他,“它不是本放歪的書,需要你去讓它平衡。
你願意回到多久以前?”
“呂蓓卡,我是你的拉比。
你不能這樣說話,尤其不能這樣對我。
”
“你回到越久以前,拉比,暴行就越邪惡,代價也就越高。
你回不到那麼久之前,但是,我被迫回去了。
”
她轉身離他而去,沒有理睬他話中的乞求,他叫她名字時的痛苦。
在關上房門時,她聽到他在說:“我們做了什麼?以色列,幫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