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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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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的看法,從挂在客廳牆上的弟弟的照片,到透過法式窗戶最上面一格看到的一顆星星。

    我無法想象另一個吸血鬼會對這種變化視若無睹。

    我已經改變了,永遠改變了,這一點我很清楚。

    我對一切事物最深切的感情就是敬意。

    撲克被擺成一排排閃亮的單人紙牌戲圖形,即使是對那一張張往下放牌的聲音,我都滿懷敬意。

    萊斯特的感覺正好相反,他或許就沒什麼感覺,根本就是朽木一塊,不可雕琢。

    他手裡玩着紙牌,嘴裡一個勁喋喋不休,像世人一樣婆婆媽媽、無聊乏味,真是可悲可歎。

    他對我的感覺不屑一顧,還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不讓自己有任何感覺。

    到了早晨,我意識到自己其實強他百倍,竟然還把他奉為老師,簡直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如果真有必修課的話,他應該引導着我學,當然我必須忍受他的心态,對生命本身極為不敬的心态。

    我開始對他冷眼相看,沒有因高他一等而瞧不起他。

    我萬分渴望新的體驗,類似殺人那樣的一種極其美麗懾人的體驗。

    我發現如果要充分體會每一次的經曆,就要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學習,光靠萊斯特是沒用的。

     “天快亮的時候,我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走廊裡。

    明月高挂,照着棵棵柏樹,燭光從開着的門縫中瀉出。

    水泥柱子和牆壁粉刷一新,地闆潔淨如洗,剛剛下過的一場夏雨使夜晚更加清爽、潔淨,處處可見水珠晶瑩閃亮。

    我斜靠在走廊盡頭的一根柱子上,頭輕觸着一株素馨花柔軟的花須,旁邊有顆紫藤與它争奇鬥豔。

    我靠在那裡,想着在未來的時空裡等待我的将會是什麼,并決心無論什麼我都小心以待,誠心以待,從中學習,豐富自己。

    這意味着什麼,連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

    如果我說我不想匆匆經曆每次感受,如果我說要好好體驗吸血鬼的強烈感受,你能理解嗎?” “能,”男孩熱切地說道,“聽起來像是在戀愛。

    ” 吸血鬼兩眼放光。

    “說得對,就像戀愛。

    ”他的臉上露着微笑,“我把我那晚的心态告訴你,你就能了解吸血鬼和吸血鬼是有很大區别的,你也就能了解我怎麼會和萊斯特的态度不一樣。

    我不會因為他不懂得體驗各種感受而冷落他,我隻是不明白這樣的感受怎麼能白白浪費。

    但是後來萊斯特做了一件事,讓我懂得了該怎樣學習。

     “他并不僅僅對普都拉的财富感興趣。

    他父親晚餐使用的瓷餐具令他陶醉不已,讓他覺得很美。

    他還喜歡天鵝絨窗簾的質感,會光着腳在地毯上走來走去。

    這會兒他從一個瓷具櫃裡拿出一隻水晶玻璃杯,對我說:‘玻璃杯,久違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着那麼點惡作劇的喜悅神情,令我不由得仔細審視起他來。

    我很厭惡他。

    ‘看我給你做個小遊戲,’他說,‘如果你喜歡玻璃杯的話。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來到走廊裡,走到我面前。

    這時,他又馬上變得像隻敏銳的動物,目光刺破屋内燭光照不到的黑暗,凝視着株樹那拱形樹枝的下面,搜尋着。

    突然,他越過欄杆,輕輕落在下面的土地上,迅速沖進黑暗,用雙手去抓一樣東西。

    當他拿着那樣東西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驚異得連氣都透不過來——我看見他手裡拿着一隻老鼠!‘别他媽像個白癡似的,’他說,‘難道你就沒見過老鼠!?’那是一隻田鼠,個兒很大,長着一條長長的尾巴,在他的手裡使勁掙紮着。

    他卡住老鼠的脖子,使它咬不到人。

    ‘老鼠也可以是非常可愛的,’他說道。

    他拿着老鼠走到酒杯前,撕開老鼠的喉嚨,迅速将老鼠的血滴入酒杯,然後把老鼠猛地一下扔出走廊欄杆。

    萊斯特得意洋洋地把酒杯舉到蠟燭前。

    ‘你也會不時需要吃些老鼠維持生命,别滿臉那樣的表情,’他說道,‘老鼠、雞、牛。

    如果坐船旅行的話,你就最好吃些老鼠。

    你總不至于要在船上搞得大家驚慌失措,以至于去搜你的棺材。

    你最好把船上的老鼠都吃光。

    ’他抿了一口血,有滋有味的樣子,像是在喝紅葡萄酒,然後臉上稍稍露出一點怪相說:‘這麼快就涼了。

    ’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也可以動物為生?’我問他。

     “‘是的。

    ’他一口喝幹杯中的血,随手把玻璃杯扔向壁爐。

    我盯着那些碎片。

    ‘你不會介意的,是吧?’他示意了一下砸碎的杯子,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我當然希望你不介意,因為如果你介意的話,你也無可奈何。

    ’ “‘如果我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你和你的父親扔出普都拉,’我說道。

    我想這是我第一次發脾氣。

     “‘你為什麼會那麼幹?’他問道,故作吃驚狀。

    ‘你還沒了解一切……對吧?’他哈哈大笑,在房子裡踱着步,手指掠過鋼琴光潔的琴蓋。

    ‘你彈琴嗎?’他問我。

     “我說了句類似‘不許碰它!’的話,他聽了付之一笑。

    ‘我想碰就碰!’他很不以為然地說,‘你還不知道你怎麼樣會死掉,而現在死對你來說簡直就是災難,不是嗎?’ “‘這個世界上肯定還會有别人能教我懂得這些!’我說道,‘你肯定不是唯一的吸血鬼!你的父親或許才70歲,你做吸血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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