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後事,她實在沒立場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正當她想得出神,電視新聞中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現在本台記者在道川家外面看見了道川美步,也就是道川将人的妻子,她神情哀傷地步出車外,看來非常難過……”記者說着,立刻沖上前去攔在身着黑衣的美步面前,“道川夫人,請問現在道川先生心情如何呢?”
“我先生他非常難過……”美步拿着手帕輕拭眼角,模樣悲傷。
“那關于東亞繼承權的事情,道川先生他有什幺打算嗎?”
“我們現在隻想把公公的後事辦好,其它的日後再談,謝謝各位的關心……”美步說完,在保全人員的護送下進人了道川家。
看見這樣的新聞,真央說不出心裡是什幺感覺、什幺滋味。
道川廣夫逝世,美步身為媳婦是該如此。
但看見她在媒體前又是先生,又是公公的說,真央就覺得……自己離将人真的越來越遠了。
在所有人面前,美步是将人的妻子,在将人喪父極需安慰之時,能陪在他身邊的是美步,而不是她。
她不能出面去安慰将人,不能為他做任何事,隻能……守在電視機前,透過媒體、透過跟道川家相關的人士,才能知道将人的情形。
蓦地,她感到好寂寞、好哀傷。
道川廣夫的死并沒有讓她跟将人的距離拉近,反倒讓她覺得将人離她越來越遙遠。
将人遭逢父喪,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但她無法不那幺想,尤其是在電視新聞中,一次又一次地看見美步的出現後。
這一晚,她就一直坐在電視機前面,哪兒也沒去,什幺也沒吃。
她不隻一次的這幺想──日後她是不是隻能在電視機裡看見将人?
在她無法接近将人、無法為他分憂之時,能夠以妻子身分陪伴在他身邊的美步,是不是也能順利地回到他身側?
想這些,很愚蠢。
但……她忍不住這幺想着。
她好想立刻到将人的身邊去,可她不行。
她什幺都不是,她根本沒有那個立場及身分……
于是,她隻能沉浸在一種不知名的、無預警的憂郁之中,然後不知不覺地過了幾個鐘頭。
不知道是什幺時候,她竟然沉沉睡去,等到她醒來時,發現已經半夜兩點多。
而她之所以會醒來,是因為她聽見了門鈴聲──
她倏地驚醒,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将人!?她想不到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按她的門鈴,除了他。
她沖到門口去,飛快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高大的、疲倦的、帶着沉沉哀恸的男人身影。
“真央……”将人聲線幽幽地。
“将人?”雖然在這個時候見他出現在門外,是解除了她一整天的不安,但……應該為父親守夜的他出現在這裡,又是因為什幺呢?
“真央……”将人突然伸出雙臂将她環抱住,緊緊地、牢牢地。
“将人?”她惶惑的凝望着他。
他濃眉糾結、神情沉郁,那模樣就像是在雨夜裡流落街頭的小狗般,急需有人給予溫暖。
“我不想待在那兒……”他将臉深埋進她飄散着淡淡花香的發絲裡。
從他寂寞的聲線中,她知道他需要她給他溫暖;而事實上,需要溫暖的又何隻是他呢?
“我知道……’她雙臂一伸,溫柔地圈抱住他。
***
在昏暗的卧室裡,将人背對着真央側躺着。
她溫柔的雙臂輕輕地環抱着他,不時撩撥着他濃密的發。
今晚,他不該在這裡的,但……他選擇了這裡。
光想到這一點,真央就覺得安慰。
盡管日後的發展,她無法預知,更無法掌控,但此刻……她是最貼近将人的人。
這一際,他是她所擁有,而她是他的唯一。
“對不起……”突然,他低沉的聲音劃破了沉寂。
“嗯?”她微怔,“什幺對不起?”
他将她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舉至唇邊輕吻一記,“今天你也不好過吧?”他知道整天沒有他消息的她,勢必也在不安中度過了一天。
感動于他的體貼,她心裡冉冉升起一股溫暖甜蜜,但在那溫暖甜蜜後,又尾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憂懼。
甜蜜的是,他竟那幺地了解她的心情,而憂懼的是……她能擁有他這樣的體貼多久?
“我不是不跟你聯絡,而是事情來得太突然,許多事一下子就全湧了上來……”
“我明白。
”她将臉頰輕靠着他的發,“我隻是覺得不能在你身邊陪你有點遺憾,你……一定很傷心吧?”
他沉吟了片刻,幽幽地道:“傷心……也許吧?”
“将人?”她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這幺說或許非常不孝,但是其實我……我曾經在心裡有過希望他快點走的念頭……”
“将人……”
“父親一直左右着我,無形之中,我總是受到他的箝制,尤其是在婚姻上……”他低聲喃喃地:“我一直想跟美步結束婚姻關系,但是因為我父親還在,所以無法如願,本來我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