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
沒有人認得出她不是郁岚的,她再一次告訴自己。
連她最好的朋友沈佳蓉都認不出來了,不是嗎?有誰會想到在喬家床上被喚醒的新娘子會換了個人?
布置典雅的教堂響起結婚進行曲,透過頭紗,韓郁雯看到喬淩浚爾雅不凡的身影──那是她的丈夫,屬于她的!
喬淩浚望着站在另一頭的韓郁岚,心裡澎湃着──他的新娘,他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司儀對禮堂外的新郎、新娘微微點頭,“主後二00二年……我們為喬淩浚弟兄、韓郁岚姊妹舉行婚禮。
典禮開始──”司琴起奏,“新郎、伴郎入席。
”
西裝筆挺的喬淩浚跟李晟鴻緩步走過紅地毯,站定位。
“伴娘、花童入席。
”
可愛的花童灑着花瓣跟沉佳蓉一道進場。
雖然時間倉促,他仍然要給她一個最美、最永生難忘的婚禮!喬淩浚微微側身,眼睛沒有一刻離開他的新娘。
“新娘入席。
”
喬嶽逢牽起韓郁雯的手,“郁岚,喬爸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韓郁雯微微一震,細微的表情都落入了地毯那端的喬淩浚眼中。
她的步履有些慌亂。
喬淩浚的視線從她屢屢踉跄的腳步移到她顫抖的身子,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在兩旁親屬起立歡迎下,韓郁雯走到聖壇前,目光故意回避來自右側的審視眼神。
喬淩浚更加疑惑了──從頭到尾郁岚的視線始終避着他,為什幺?
在頌揚聲中,韓郁雯怯弱的低着頭,頭頂的灼熱眼神證明他一直盯着她看。
不會有人認得出來的!韓郁雯第無數次告訴自己。
錯過這一次,她就隻能孤獨無依的度過餘生了,而她不要過那種日子,絕不!
喬淩浚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指尖的寒冷讓他為之一驚,悄悄問:“郁岚?你不舒服嗎?”
不要再叫我郁岚了!韓郁雯忍着尖叫的沖動,抽回手,不耐的搖搖頭。
喬淩浚瞇起眼睛。
他的郁岚不會拒絕他的接觸!
他緊握着拳,企圖忘掉腦子荒誕的念頭──如果她不是郁岚,那郁岚會到哪裡去了?
他隻是想太多,一定是這樣沒錯!
接下來的獻詩她依舊一副冷淡的表情,他的心一揪,他善解人意的郁岚居然連一點感動都無!他不是虔誠教徒,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信仰啊!
喬淩浚真的迷惘了,很難說服自己她真是他熟悉的那個郁岚。
牧師在台上問着誓約:“你願意……不離不棄嗎?”
他願意嗎?跟郁岚結婚是他多年的希望,他很高興郁岚始終如一的戀着他,直到婚禮前,他都還是處于狂喜情緒下的,那幺,此刻他為什幺無法回答“我願意”?
喬淩浚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沒有回答牧師的問話。
在全場一片然中,牧師清清喉嚨,再問一次。
“喬淩浚弟兄,你願意嗎?”
我願意嗎?該是千百個願意的,為什幺說不出口!?
他的持續靜默讓韓郁雯不安地擡起頭,望入他犀利的眼眸裡,旋即狼狽的低下頭。
這種情況下,他的郁岚會有受辱的感覺,會憤怒、會生氣,就是不可能出現識破的表情!
“喬弟兄?”
“淩浚,你到底在遲疑什幺!?”
牧師與喬嶽逢同時出聲。
喬淩浚如鷹的眼牢牢鎖着心虛的她,從牙關裡迸出:“她不是郁岚!”心裡的疑團慢慢落實,他幾乎能夠肯定她是假的!
“她不是郁岚!?”
“這是怎幺回事?”頓時,來賓席裡發出交頭接耳的聲音。
站在她身旁的沉佳蓉氣不過,護到她面前說:“她不是郁岚,那她是誰?早上我到你家才叫醒她的!我告訴你,你不要仗着郁岚愛你,就這幺糟蹋她!”
對這個臨時起意的婚禮,她早就替好友抱不平了,郁岚苦戀了這幺多年,到頭來連婚禮都這幺倉促!現在倒好,喬淩浚這混蛋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讓郁岚丢這幺大的臉,他沒看到郁岚已經氣到發抖了嗎?
她拉着韓郁雯就往外走,“郁岚,别理這個一下子要結婚、一下子又毀婚的混蛋!”
“慢着!”喬淩浚喊住她們,“郁岚呢?”
“淩浚!”喬嶽逢也忍不住罵兒子了:“你在發什幺神經?難道我會認不出郁岚嗎?再說,她不是郁岚會是誰?”
喬淩浚冷冷的說:“韓郁雯!”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膠着在新娘的身上。
新娘子抖顫着,不是因為心虛還是生氣。
“喬淩浚?”沉佳蓉也氣得發抖。
“你說這什幺傻話?”喬嶽逢不相信睡前還甜甜跟他道安的郁岚,醒來之後卻變成兒子口中的郁雯,這太荒謬了!
有了沉佳蓉跟喬嶽縫的力挺,韓郁雯用悲憤的大哭掩飾心虛。
“原來你愛的人真的是我姊姊!”她掙脫沉佳蓉的扶持往外沖,奔入驟急的雨中。
“郁岚!”喬嶽逢與沉佳蓉大喊。
韓郁雯拎起白紗裙擺跑着,穿過馬路、沖上橋頭。
她知道唯有裝得越可憐才能混淆他們,一旦被認出……她就真的什幺都沒有了!
***
“你太過分了!”丢下這句話後,沉佳蓉率先沖出教堂,位于新店的這間教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