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那幺深,但遇上你之後,我是真的很積極地想跟美步離婚,不過……我知道父親他不會答應……”
她微微蹙起眉心,心中五味雜陳。
她當然了解他的想法,因為她也曾經那幺想過。
“當我看見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我終于覺得自己解脫了,但是随之而來的罪惡感,卻令我恨透了自己……”
他濃眉深鎖,神情沉郁,“今晚我該守在他身邊的,可是我一刻也待不住,當我曾經那幺想擺脫掉的人真的躺在我眼前,我的心竟猶如刀割……”
“将人……”聽到他這一些話,真央忍不住鼻酸,悲傷地流下淚來。
她将他緊緊地抱着,像要給他全世界的溫暖似的。
她沒有什幺可以給他,除了擁抱、除了愛、除了溫暖……不知怎地,雖說失去父親的人不是她,但她卻懂得他内心的掙紮及矛盾。
也許……也許是因為她也曾經是那個希望他早日擺脫他父親的人吧?
“什幺都别說,也别想……”她撫摸着他的發際,輕聲道:“你太累了,睡吧!”
将人轉過身來,将臉埋進她柔軟而溫暖的胸懷裡,然後以雙臂牢牢地環住她,像是怕她會在他睡着時離開他似的。
“真央,待在我身邊……”他啞然的聲音喃喃地道。
燙人的淚自她眼眶中滑落,然後淌落在他發上。
“我會的……”她也以雙手響應了他。
***
翌日清晨,将人在真央還未醒來之前就已離開。
身為道川本家中唯一的兒子,他必須回去處理父親的後事,他沒有逃避的權利。
一回到家裡,身着喪服的道川文京子便迎了上來,“将人,你跑去哪兒了?”
“沒有……”自知沒為父親守夜實在理虧,他神情歉疚。
“我一直叫人聯絡你,可是都……”
“我手機忘了充電。
”他打斷了她,“是不是有什幺事?”
“赤城董事找你,好象有急事。
”
“是嗎?’他微頓,“他呢?”
“内室。
”
赤城董事在這個時候找他,勢必有什幺非常重要且無法拖延的事要告知他。
因此,他一刻也不延遲地往内室而去。
一進内室,一臉焦急的赤城董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道川少爺……”
“赤城叔叔,您坐。
”赤城是道川廣夫多年舊友,對道川家有着相當的忠誠度,因此即使自己身分高高在上,他對赤城還是以禮相待。
“道川少爺,我知道你正忙着為道川老爺辦理後事,不過有件事我不能不即早告訴你。
”赤城一臉憂色。
“是什幺事?”将人疑惑地問。
“是關于宮尾董事他……”
“宮尾董事怎幺了?”他從不稱呼宮尾俊輔為“嶽父”,不完全是因為他跟美步的婚姻關系所緻,而是因為他從來就不喜歡宮尾俊輔這個人。
當初父親因為他在政界的勢力及優厚的财力,而選擇他為親家,目的是為使道川家更加的壯大。
但他覺得宮尾俊輔是隻老狐狸,是頭滿懷野心的惡狼,要是不提防,可能會連骨頭都被他啃掉。
所以打從宮尾俊輔進入東亞集團并成為董事之後,他就一直注意着他。
也許是因為美步跟他還維持着婚姻關系,所以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可如果他跟美步的婚姻破裂,宮尾俊輔會使出什幺手段惡整他?
為了防止宮尾俊輔扯他後腿,他其實也事先做了防範措施。
他知道宮尾俊輔的死穴在哪裡,但宮尾俊輔卻将他的“靜觀其變”看做“渾然不覺”。
他可不是什幺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爺,在他進入東亞之前,早已在父親的訓練下,成了一個标準的“生意人”。
“宮尾董事原先已經持有公司的不少股份,而在老爺生病的這段期間,他居然又從其它董事那兒收購了一些股份,現在他跟少爺你持有的股份不相上下,據說他正跟小田切董事接洽,如果他又從小田切那兒買到了股份,少爺你的總裁之位必然不保……”
聽着,将人的神情不覺沉凝。
想不到宮尾俊輔的速度這幺快,竟然已經開始了收購的動作……
“少爺,”見将人沉思不語,赤城急了,“宮尾董事是你的嶽父,為什幺……”
“我也正在想。
”将人當然知道宮尾俊輔為什幺如此做,隻不過他并不想多說。
他父親病逝,宮尾俊輔一定料到,他可能會在父親死後,向美步提出離婚的要求,宮尾俊輔這番動作不過是為了箝制他,教他怎幺都無法跟美步離婚。
“赤城叔叔剛才說他正跟小田切暗中接洽?”
“嗯。
”赤城點頭,“這件事是小田切的夫人無意中向内人提起的。
”
“是嗎?”将人沉吟着,不知在思索着什幺。
“道川少爺,我們該怎幺辦?”赤城跟道川家交情匪淺,當然不願意見道川家的龍頭之位落入他人之手。
他臉上倒是沒有太多驚慌不安,“赤城叔叔,我麻煩您一件事。
”
“少爺盡管吩咐。
”
“幫我約小田切,我要見他。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