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還怨怪的瞪他,歐陽青臉都綠了,才想要将她便拉開來,還未動手,林菱卻突然被一股強風吹到天花闆。
“哇啊──好痛、好痛!”後腦撞到了天花闆,林菱疼得哇哇叫,撫着疼痛的後腦勺,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離他遠一點!
這句冰冷的聲音幾乎刺穿她的耳膜,另一道強風随之而來,林菱害怕地以雙手緊捂着耳朵,下意識地驚叫:“歐陽──”
她還沒叫完,就被一股力量猛地往下一扯,躲過了風的力道,帶她來到了歐陽青的懷抱。
知道是他幫了自己,林菱攀着他的頸項嗚咽,“嗚……好痛、好痛喔……”
歐陽青,你──
那聲音再度傳來,這次帶着不滿和責備。
歐陽青将林菱護在懷中,面無表情地望着門外走廊上的長發女子。
這地方不能養鬼,你應該很清楚。
他帶着林菱往外走,在經過那女子身邊時,冷冷地低聲說道:“我以為你該比我清楚她不是,别忘了方的體質會自動彈開惡靈。
”
長發女子聞言一僵,幾乎在瞬間刷白了臉。
教室中的方自在正演得興起,誰知歐陽青卻突然起身離開,他追了出來,卻看見心愛的人,一張臉立刻漾出燦爛笑容,再度敞開雙臂,作勢要抱她,“琴兒、小風風、小琴琴、小……”
咦?抱到了?!
方自在接下來的話全斷了音,他低頭看看被他攬在懷裡的風琴,狐疑的松開手,然後重新再抱一次。
啊,真的抱到了!
奇怪,她這次怎麼沒反抗?平常她不是都會拿那重得要命的書包擋他的嗎?要不然就是轉身不理他,當他這個人不存在,怎麼這次這麼簡單就抱到了?這是他心頭的問題,也是周遭同學心上的疑問,可是不一會兒──
管他的,隻要她乖乖讓他抱就好!
方自在看看天花闆,随即露出幸福的傻笑,一手緊緊的攬着她,一手直揮着要旁邊看戲的人閃一邊去。
誰知他正樂得合不攏嘴,卻驚覺胸口有着濕意,她的身子還在微微輕顫着,當頭就澆了他一桶冷水。
周圍的同學本來還要鬧,一位隔壁班的同學作勢要吹口哨起哄,卻被方自在從口袋裡掏出被壓扁的面包K中!
他無聲的瞪了周圍同學一眼,大夥便知趣的回教室去,不知趣的人也被自家班上的同學順便帶離。
見看戲的人都走了,方自在才攬着風琴往教室後方的林子走去,打算問清楚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
大清早教室屋頂天台上,除了歐陽青外,便沒有别人了。
當然,别人是沒有,不過卻有一個可憐兮兮、淚流滿面的透明小幽靈。
“嗚……我的耳朵好痛……”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緊攬着他的脖子啜泣。
“活該。
”歐陽青冷着臉沒好氣的說,其實心疼得緊,一雙大手還是撫上了她的雙耳,不一會兒,他兩手掌心冒出一股藍光,罩住了她全身。
“嗚……我好可憐,被人家欺負,你還要罵我……”她抽抽噎噎地說着。
“笨蛋。
”他還是沒好臉色給她看,但林菱卻覺得透明的小耳朵在他的撫觸下變得清涼,逐漸取代了疼痛,片刻後,雙耳的疼痛就消失了,可她仍然可憐兮兮的将臉埋在他懷裡,有一聲沒一聲的抽噎打嗝。
歐陽青溫柔的環抱着她,心裡百味雜陳。
半合着雙眼,他想起風琴,方才那一刹那,他竟覺得在她身上看見自己。
原以為他和風琴是不同的,沒想到方自在說得沒錯,他其實和她一樣,都将真心掩藏了起來,他甚至比她更加遲鈍,到今早才明白自己不是無情無心。
方才瞧見林菱柔聲安慰方自在時,胸口突起的錯愕、酸疼──
他想……那是嫉妒吧。
生為歐陽财閥的唯一法定繼承人,從小到大,他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在認識她之前,他根本不曉得什麼叫做“一時氣憤”或是“勃然大怒”、“尴尬臉紅”這些感覺,更别說是“嫉妒”了。
而認識她不過短短幾天,她就已經颠覆了他的生活,他變得會生氣、會笑、會吃醋、會尴尬、會臉紅,還學會了在乎。
風琴因為同樣的醋意和過于擔心方自在,是以亂了分寸,被嫉妒蒙住了雙眼,看不清真相。
他看見她的臉色刷白,而他,相信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生氣她對别的女孩子向他告白毫無感覺,他嫉妒她一見方自在便好言好語,更惱她為這麼一個不相幹的人怨他,還在乎她對方自在比對自己還好。
明知道她和方自在沒什麼,明知道方自在看不見她、聽不見她,他胸中妒火還是熊熊燃起,恨不得将她拉到自己懷裡。
沒想到風琴先動了手,而他卻在看見她受苦時瞬間領悟,突然覺得自己和風琴像是兩個大傻蛋,蠢得要命,竟然好死不死的先後愛上了這兩個腦袋裡少長根筋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