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路上都沒看見什麼猛獸就放松了警惕,你們兩個也打起精神來。
”兩人踏着樹根,溯河而上。
張立和嶽陽靠着蘑菇休息,不到五分鐘,卓木強巴和肖恩就回來了,他倆一臉興奮,見到張立他們便大叫道:“快來,快來幫忙,有烤肉吃了。
”
張立和嶽陽迎上前去一看,大吃一驚,卓木強巴和肖恩二人,分擡首尾,竟然搬回一頭體長超過兩米的凱門鳄。
嶽陽結巴道:“哪裡……哪裡找到這麼一頭大家夥!”
卓木強巴喜道:“就在前面,這下有鳄魚肉吃了。
”
張立道:“皮糙肉厚的,能吃嗎?”
肖恩道:“當然能吃。
”卓木強巴道:“别看它皮糙肉厚,這鳄魚肉,自古以來就是一道美味佳肴。
”嶽陽走近兩步,那鳄魚嘴上被箍了幾圈,腹部柔軟,竟然還是活的,他奇怪道:“你們怎麼抓住它的?”
卓木強巴和肖恩讪讪對視一眼,撇開話題道:“這個你不用管,總之把刀磨光亮,升起火來,我們剝皮切肉,分而食之。
”
原來,卓木強巴和肖恩沒走多遠,就發現前面河道處的樹根不同尋常,看起來像無數擱淺的怪物,肖恩說前去打探一番,結果再走幾步就發現,河道上密密麻麻橫陳着幾十條凱門鳄,正在酣然大睡,他蹑手蹑腳走了回來,說前面太過危險,讓卓木強巴繞道走,結果不知怎麼的,一頭熟睡中的凱門鳄被驚醒了,跟着就爬了過來。
卓木強巴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家夥張開大嘴,作勢欲咬,卓木強巴驚得差點叫救命,也不顧形象,向前就是一個狗撲,堪堪避開屁股被咬的危機。
那頭鳄魚一咬不中,跟着又是一口,誰又想到那鳄魚在叢林中動作是如此迅捷,卓木強巴連滾帶爬,褲腿還是被撕去一截。
肖恩扭頭看見這情形,跑得更快了,不過慌亂中還是提醒卓木強巴道:“想辦法别讓它張嘴,它咬東西的力氣大,張開嘴的力氣卻不大。
”
卓木強巴驚慌失措,滑倒在地,哪裡想得到什麼辦法讓這家夥不能張嘴,眼見它對着自己的兩條腿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卓木強巴一縮腿,一個鯉魚打挺,正巧那鳄魚張嘴向前一撲,結果卓木強巴翻身落下時,正好騎在鳄魚背上,卓木強巴來不及細想,當下伸出強有力的雙臂,死死箍住了鳄魚的嘴,不讓它張開。
那條鳄魚四肢抓地,尾巴亂甩,掙紮着想把卓木強巴甩下背去,卓木強巴抱牢了鳄魚嘴,哪裡敢松手。
雙方對峙中,卓木強巴衣袋裡的庫庫爾族聖石滾了出來,卓木強巴扭頭去看聖石去向,正巧與鳄魚對了一眼,隻見這個醜陋的怪獸一雙眼睛冒着青光,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卓木強巴心想:如今我占上風,難不成我還怕了你,敢瞪我!他雙眼一瞪,那條可憐的鳄魚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先前還準備美餐一頓,沒想到反而被這東西制得張不開嘴,或許它心裡在想:“哇塞,這是什麼怪物!”被卓木強巴瞪得心裡發毛,兩眼一翻白,竟然吓得暈了過去。
此時離鳄魚群已有數十米遠,其餘鳄魚都在呼呼大睡,并沒被驚動。
卓木強巴隻感覺身下的鳄魚停止了扭動,還到是它裝死,又箍了一會兒,直到肖恩說:“它已經昏過去了,快找東西來捆住它的嘴巴。
”他才松開手臂,隻覺雙臂又酸又麻,明顯是用力過度。
卓木強巴重新拾起聖石,他的包袱被食人族奪去,就隻剩這枚當時放在身上的聖石了。
他看着那大塊頭腹部朝天,頭歪向一邊,任由肖恩找些樹藤布條什麼的纏繞嘴巴,奇怪道:“它怎麼會暈死過去的?”
肖恩将鳄魚嘴纏得緊緊的,防止它爆起傷人,又讓卓木強巴在它要害處捅了兩刀,這才解釋道:“别看這家夥長着一張血盆大口,其實它們膽小得很,一定要靠群居才能壯聲威。
它的那張嘴上下咬力之強,可以達數噸咬力,一口好牙可以咬穿兩厘米厚的鋼闆,但是它張開嘴的肌肉卻不發達,一個成年男子就可以很輕易讓它張不開嘴,鳄魚獵人都依據它這一弱點來捕捉鳄魚。
一旦鳄魚張不開嘴,它就像老虎沒了牙齒,心中難免害怕緊張,這時候生物本能的保命反應就會讓它裝死暈過去,就像鴕鳥遇到危險就把頭埋進沙裡,屁股翹得老高一樣。
這叫自欺欺人。
快,我們先把它擡回去弄鳄魚肉吃。
”
就這樣,凱門鳄被串在樹枝上,烤得直冒油。
一陣半焦的香味飄來,四人饑腸辘辘,大咽唾沫,肖恩翻轉着枝條道:“其實這鳄魚,隻是看上去外表醜陋,但是肉味鮮美,在澳洲,泰國等國家,鳄魚肉早就是一道正餐,可以做出很多種不同的菜肴來呢。
鳄魚尾熬制的膠湯,一直是我比較欣賞的,要是裡面在打上兩個鳄魚蛋,就更加完美了。
”
嶽陽舔着嘴唇道:“聞起來挺香的,不知道吃起來什麼味道。
”
肖恩道:“介于雞肉和牛肉之間吧,燒烤起來的味道因該更像牛扒一些,要是帶有佐料就好了,放點汁橪,加上香草和芥末,哦,還有辣椒,那味道才叫棒呢。
”
張立聽得受不了,連聲問道:“可以吃了嗎?可以吃了嗎?”
肖恩将手中的枝條又翻了一轉,微笑道:“還不行,對野生的鳄魚肉,至少要将肉裡的寄生蟲全部殺死才可以食用,不像餐廳裡,他們用的都是飼養鳄魚,對于病蟲害和消毒控制都是十分嚴格的。
我記得在幾内亞,當地土人用叢林裡盛産的一種香料熏蒸野獸,然後将肉腌制成肉幹,味道辛而微鹹,很有咬勁。
”
這席話又讓嶽陽想起了麻辣牛肉幹,艱難的吞咽着唾液。
張立道:“想不到肖恩先生對飲食還這麼有研究。
”
肖恩淡淡一笑,道:“對于一個旅行者來說,吃各地美味的食物,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欣賞各種自然風光,這三者便是旅途中最大的享受了。
一般來說,一個旅行家都兼具美食家,美術愛好者,民俗研究家等多種身份。
在最饑餓的時候,能吃到一頓大餐,會有不需此行的感覺呢,呵呵。
”
看着三人談笑風生,卓木強巴突然泛起異樣的感覺,他想起了食人族,為什麼在吃鳄魚肉的時候,人們能夠侃侃而談,他們殺鳄魚的時候,心中充滿快感,為自己能擁有一頓美食而興奮不已。
然而就其本質而言,人和鳄魚都屬動物,為什麼看見食人族殺人剖腹,分割烹饪,卻産生一種極度的惡心和恐懼;那麼,食人族在吃人肉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們此刻在吃鳄魚肉一樣談笑風生,評頭論足呢。
人們從飲食中獲取了最基本的滿足,還将飲食發展成一種文化,對同一種肉類,産生不同的做法,調合出各種口味,來滿足感官上的享受。
如果,那種肉類換作是人自身呢?卓木強巴很疑惑,那天看見食人族的生殺祭,自己全身如墜冰窟,四肢冰冷,手足微顫,但是,那和殺一頭鳄魚的過程或者和屠豬宰牛的過程本無兩樣啊,為什麼自己會怕得那麼厲害?隻是因為人是不會吃人的嗎?不,人是會吃人的,不僅限于食人族,中國古代便多有記載,“饑荒之年,民不聊生,異子食之”。
意思是說,在大的災荒之年,人們沒有吃的,便隻能吃人,強健而有力的成年人,便有權利吃掉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小孩,但是對于自己生養的小孩,又有些無法下手,于是,人們便相互交換着自己的小孩來吃,當吃的不是自己的小孩,心裡就要好過多了。
而自古的暴政,驕奢淫逸,也都提到過吃人的事,如商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