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去。
”他嘻皮笑臉的說着,全然不把她的不悅當一回事。
“騎車?”他們才高一,他應該還不能考駕照吧?更何況照他行進的方向,一副機車停放在校門口的模樣,怎麼可能呀?風雲高中禁止騎車上課的,這家夥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才要掙脫他的手,她人卻已經被他帶到學校大門旁,而且看到了他所謂的“車”,風琴這才知道他說的車是指腳踏車,而不是機車。
看她一臉愕然,方自在将車牽出來笑着用下巴點點後座,“上來呀,這可是我的寶貝鐵馬自在号,保證安全又可靠,舒适又大方。
”
她長這麼大從沒坐過腳踏車後座,但也沒白癡到相信他所說的。
笨蛋也曉得那鐵架坐起來有多麼的不舒服,而且從這兒到她家坐公車都要二、三十分鐘了,更何況是坐“腳踏車”,她屁股不痛死才怪!
她不信任的瞪他一眼,二話不說就往公車站牌走去,方自在見狀忙騎着單車跟上,皮皮的道:“琴琴,别這樣嘛,給點面子,賞個臉嘛,不然自在号會哭泣的說。
”
“那你就讓它——”風琴沒好氣的回頭念他,誰知卻看見方自在身後,學校大門口處飄着兩團白影,她頓時啞了嗓子,臉色立即刷白,連“哭死算了”這四個字也全卡在喉嚨裡!
糟,她忘了最近五點多就會天黑!也忘了這地方有多不幹淨!
那兩團白影似乎在同時發現她的存在,尖嘯一聲便飛竄過來。
不——
風琴吓得倒退一步,手上的課本和書包慌亂中落了地,還來不及閃避,白影已迅速飄至,原以為又要被纏上,誰知就在那一瞬間,方自在湊了過來,擋住了白影的來勢,然後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白影撞上他卻——被轟然反彈回去!
“你沒事吧?”方自在跳下單車,幫她撿起掉落的課本和書包,擔心地看着臉色蒼白的像死人的風琴,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她鷘詫地瞪大了眼望着他,再看看他身後那兩團想上前卻又不敢的魂魄,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風琴臉上出現非常急切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抓着他
“載我回家!”
※※※
街燈下,飛蟲圍繞。
腳踏車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平緩地向前行進。
要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似乎很簡單,至少對風琴來說是如此。
她可以因為他像痞子一樣吊兒郎當的态度而讨厭他,她當然也可以因為這家夥可供利用而改變印象,當然不是說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但多少覺得他變得可以容忍,而且順眼多了。
腳踏車後座的鐵架如她所想的,一點也不好坐,可至少安全這點他說對了一半。
身旁的景物緩緩向後倒退,她的神經仍是有些緊張,不過十分鐘下來,她倒是很确定那些鬼魅的确不敢接近他,雖然她不了解原因為何,可這家夥真的是該死的好用,而看在這點的份上,她想她可以忍受他一路上的喋喋不休。
“你的書包可真重,每天背着這麼重的東西你不嫌累嗎?”他剛撿起她的書包時,還以為她在裡面擺啞鈴呢。
“你每天說這麼多廢話,不嫌累嗎?”她忍不住口他一句。
“什麼廢話,那是生活樂趣。
人生來一張嘴,要是隻會吃飯不說話,那多無趣啊,你說是吧?”他嘻然回答,自得意滿極了。
生活樂趣?鬼扯。
她輕哼一聲,不予置評。
卻又因他這問題突然想到,開學三個月以來,她似乎從沒見過這家夥背着書包,便問:“那你的書包呢?不重嗎?”
“書包?嘿,我沒那種東西啦,傻子才會整天背着這些死書來來去去,我全放學校抽屜裡啦。
”方自在輕松自如地踩着腳踏車,想也沒想就回答。
風琴臉一沉,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傻子啰?”
糟糕!方自在吐吐舌頭,隻覺得背部一陣寒意,他幹笑兩聲道:“不是,當然不是——啊,這裡要右轉還是左轉?”
“右轉。
”
他聽話的右轉,然後努力的想轉移話題,眼角正巧瞄到一家賣鹹酥雞的攤子,立即在攤前緊急停下車道:“老闆,一份鹹酥雞!”
他突然煞車,風琴一個沒注意,身子向前傾、頭就撞到他汗濕的背,抱在胸前的課本差點又掉了。
“要不要辣?”炸鹹酥雞的老闆問。
方自在忙回頭涎着笑臉問她,“你吃不吃辣?”
豈料卻見風琴一手抱着快掉的課本、一手捂着鼻子瞪他。
“啊,對不起。
”他抓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少年ㄟ,要辣嗎?”老闆又問了一次。
方自在隻好又問了風琴一遍,“你吃辣嗎?”
“我、不、吃!”她咬牙沒好氣的說。
這個王八蛋,就知道吃,要煞車也不說一下整天吃吃吃吃吃,她看他遲早會肥死!
誰知方自在少根筋,以為她是說不吃辣,回頭就同老闆喊道:“不要辣!”
風琴兩眼一翻,十分确定這家夥一定是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