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齊陽又是一陣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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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摸摸她,卻怕她隻是個夢,要是一碰她就消失了怎麼辦?古月誠知道這很好笑,但他就是無法控制這想法。
從來沒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直到遇見她。
古月誠坐在床邊凝望她,還無法完全将記憶中的兩個女人和眼前的她融合在一起。
哪一個才是她呢?是那個直言直語、心地善良的楚蒂,還是那個有着多種樣貌、精明能幹的女秘書?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愛不愛他?還是隻是同情那個傻瓜傑克?
問題在他腦海盤旋,他不敢叫醒她,隻是望着她一夜到天明。
清晨時,楚蒂從昏睡中清醒,她發現她看見傑克,白發的傑克,或者……應該說是白狼還是古月誠?
她眨眨眼,腦袋有些混亂,懷疑自己還在作夢,要不然就是她終于瘋了,或是她腦子燒壞了,古月誠是不可能在這的,不是嗎?
他為什麼那樣看着自己?又為何一臉疲累的模樣?楚蒂蹙起眉,不習慣見到他不修邊幅的樣子,這令她有一刹那分不清他究竟是誰?不修邊幅是還傻着的傑克才會做的事,但他不會有那麼深幽的眼神,那是古月誠嗎?她不知道。
兩人無聲的對視着,楚蒂越來越慌,這不像是在作夢。
她逃避的閉上雙眼,害怕這真的不是夢。
“看着我。
”古月誠緊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把眼睛張開看着我。
”
楚蒂知道無法逃避,卻仍是過了半晌才深吸口氣睜開雙眼。
古月誠滿意的看見她有些慌張的黑瞳,臉色稍緩,慢慢的說:“我常在納悶你是哪一個,我不知道哪個你才是真的,但現在我知道,每一個你都是真的,而我愛你的每一種面貌。
”
為什麼他要說這種話來玩弄她,隻因為她不得已的欺瞞嗎?楚蒂痛苦的想抽回手,慌張不再隻存于眼中,若不是身體還虛弱,她會立刻沖出去,再次逃之夭夭。
古月誠當然不可能讓她得逞,怕她掙脫幹脆抱住她,将她壓在床上,“你愛不愛我?”
楚蒂聽到他的問題身體不禁一僵,寒着臉道:“這樣做很好玩嗎?你别太過分了,我說過我已經不欠你了。
你想玩愛情遊戲找别人去!走開!”
古月誠被她話中透出的訊息傷到,原來她真的是因為愧疚才會對傑克這麼好。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無論他是傑克或是古月誠的時候都沒有。
見他毫無動作,楚蒂強撐起虛弱的身子想要下床,“你不走,我走。
”
“我走。
”他伸手阻止她,落寞地扯出微笑,然後便起身走出去。
數秒鐘後,房門在她眼前關上。
楚蒂緊抓着被子,冰冷的表情陡地崩潰,忍不住掉下淚來。
天知道她有多想相信他,多想投入他的懷中,但那隻是給他多一個傷害她的方法,他不愛她,她輸不起的,如果把心交給他,隻會換來無盡的傷痛……
古月誠在外頭背靠着門,他聽見她哭泣的聲音,卻沒有進去,隻是眉頭深鎖。
既然她趕他走,為何又要哭得如此難過?
一扇門隔開兩個人,為了相同的問題傷神為何不愛我?他在門外想着,她在門内亦同。
※※※
早該看出齊叔與筝姨和古月誠的關系了,他與齊叔的外貌是如此近似。
楚蒂這時才知道齊叔并不是因為年齡的關系才有一頭白發,而是家族遺傳。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她竟會被他母親給撿了回來。
知道筝姨是他母親,她才明白為何古月誠對動物特别有辦法,多半是因為筝姨那怪習慣造成的。
得知了他們的身分,楚蒂苦澀的發現,原來該走的人是她,而不是古月誠。
她想走,卻被硬留了下來,她争不過筝姨,隻好答應等身體養好了再做打算,也許她心底還有些私心想見他吧。
但自那天後她卻再也沒見過他。
楚蒂心不禁又是隐隐作痛,隻能自嘲愚蠢。
又是黃昏,她靠坐在床頭,一向難得生病,沒想到這次小小一個感冒,因為她的遲鈍和不小心,差點轉成肺炎,雖然在筝姨的照顧下已經好了許多,但她現在仍是虛弱的無法下床。
注視着窗外的斜陽,她忍不住又想起另一個同樣彩霞滿天的天空,她悲哀的想着,也許一輩子她都無法擺脫他的身影,他的影子總是無時無刻存在着。
一陣敲門聲響起,楚蒂仍是望着夕陽,頭也不回的說:“請進。
”
古月誠推開門走了進來,楚蒂還沒轉頭就知道進門的不是筝姨而是他,她霍地轉過頭來。
“你來做什麼?”強掩眼底的欣喜,她口是心非的冷着臉問。
卻見他一臉莫測高深,突然将她從床上抱起來,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