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和佃農政策,因此對付農民起義軍毫不留情。
自他立足河北,就先後消滅了劉石、黃龍、左校、郭大賢、李大目、于毒等黃巾及黑山别部,動辄斬首數萬級,皆屠其屯壁。
這種強硬的态度固然保障了土豪的利益,使之财力糧食充盈,但也失去了與張燕妥協的可能。
這與曹操抑制豪強、收編義軍、建立屯田的政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群雄逐鹿以來,曹操陣營有豪強之叛而無百姓造反,袁紹陣營屢有百姓造反而無士族反叛,其根本原因也在于此。
該打聽的都打聽清楚了,曹操低下頭一陣茫然——看來公孫瓒的死期不遠了,張燕也絕對阻擋不住袁紹的兵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一決戰是在所難免了。
本初啊本初,陳留舉兵之日我何曾想到,相交二十多年的朋友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算了吧,你有你稱王稱霸的夢想,我也有我中興大漢的志向,天無二日水火難容,咱們之間的情義就此一刀兩斷吧……
見曹操二目低沉不說話,路馮二将也不好主動說什麼,起身告辭又覺唐突,便一言不發坐在那裡等着。
就這樣沉默了好久,王必突然出現在堂口:“啟禀主公,有河北使者到。
”
“有請。
”曹操頭也不擡答應了一句。
路馮二将聞聽有袁紹派來的使者,八成有關他們叛逃之事,雖然心中關切,也不得不起身:“我等在此多有不便,暫且告退,再聽候明公召喚。
”
“不必啦!”曹操騰地站了起來,“我與袁紹嫌隙已成,大河南北早晚一戰,無需再這麼遮遮掩掩自欺欺人了!你們就光明正大地坐在這裡,我倒要看看袁紹能奈我何!”
二将心裡樂開了花,回歸座位,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這時就見王必領着一個黑衣使者緩步來到堂口。
王必擡手說了句:“請進。
”那人客氣地拱了拱手,低頭趨步上堂,不待走到曹操近前就連忙作揖施禮,态度恭謹至極:“在下冀州從……”話說間眼睛一瞥,看到路馮二将,身子不禁一顫,說着一半的話都忘了。
馮楷腰闆挺得直直的,冷笑道:“哦……原來是陰先生啊,你此來可是向曹公索要我二人頭顱的?”
那使者唯恐路氏兄弟對自己不利,腳底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好半天才安定自己的心緒,重新向曹操施禮道:“在下冀州從事陰夔參見曹公,并替袁大将軍問您的好。
”那聲音顫顫巍巍的。
“好。
”曹操冷冰冰地,“大将軍差你前來有何賜教?”
“有書信在此。
”陰夔從曹操陰森森的口氣中領悟出一絲不祥,便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慌慌張張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交與王必,可由于手抖得太厲害,竹簡竟掉在了地上。
王必俯身拾起,畢恭畢敬遞到曹操手中——三公府邸規矩甚多,外人是不準親自将東西交到曹操近前的。
雖然入府前已經解去了佩劍,但來者若是暗懷利刃或武藝高強之人,便可能在遞交東西時突然行刺,那也是不可不防的。
袁紹乃四世三公自視甚高,又挂着大将軍的名分,即便對曹操有什麼要求也不會派人送信,一定是修表交付省中,繼而再轉到司空府,務保名正言順。
即便實在有什麼不能明言的事,也是派手下心腹緻書曹操掾屬,雙方隔着窗紗說話,從來沒這麼直截了當過。
曹操料想這封信必定與路馮二将有關,哪知打開一看,上面并未提及叛投之事,而是叫他遷都鄄城!
鄄城在兖州濟陰郡,朝廷任命的郡首恰恰是袁氏族人袁寂,雖然還屬于曹操的地盤,但北臨冀州、東近青州,一舉一動都在袁紹的監控之下。
隻要袁紹願意,他随時可以揮師過河抵達鄄城,曹操根本防禦不住。
袁紹要求遷都鄄城,言下之意很明确:曹孟德,我給你兩條路,要麼投降,要麼交戰。
你要是知趣的話我給你留面子,你還當你的三公,把都城遷到鄄城,朝廷和軍隊由我接管。
你要不肯遷,咱們就兵戎相見,我的地盤比你大、兵馬比你多,到時候一舉滅了你!
曹操看罷不禁苦笑:本初啊本初,時至今日咱們倆依舊是心有靈犀,我擺出如此陣勢,你送來這樣一封信,連決裂的時機挑得都這麼一緻,惜乎開弓沒有回頭箭……想至此他把竹簡往書案上一攤,望着陰夔道:“這就是你家大将軍的不對了。
如此重大的事不上疏朝廷決議,竟私下寫信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