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彈,奪去她的注意力。
不過,可别小看這幾千年都靜止不動的這位女王,那不是聰明之舉。
』
這個想法驚擾到馬以爾,不過他明白個中的邏輯。
就在底下,阿曼德還在注意着他們。
『她并非全能,無論她自己知道與否。
』凱曼說:『她總以為自己足以攀摺九天星辰,但又驚懼地往下墜落。
』
『怎?樣?』馬以爾興奮起來,挨近他些。
『她究竟是什?樣子?』
『她腦子裡充滿着不切實際的狂想與空談,就像黎斯特那樣。
』凱曼聳聳肩:『自以為能夠超凡成聖,還糾集一群教徒來膜拜頂禮。
』
馬以爾冷淡而犬儒的微笑着。
『但是她究竟在打什?主意?沒錯,他是以那些該死的歌曲喚醒她,但她為何要毀滅我們?』
『當然個中必有深意。
我們女王的行事必定蘊涵深意,即使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她也非得賦予一拖拉庫的壯觀禦意不可。
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并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劇烈轉變;如同迎風舒展的花朵,我們隻會變得愈來愈像自己。
』他又看了阿曼德一眼:『至於她的用心何在,我隻能告訴你我的推論……』
『請告訴我。
』
『這場演唱會之所以如期舉行,是因為黎斯特盼望如此。
演唱會一結束,她還會屠宰更多同類。
但是她會放過一些人,有些是因為必要性,有些是留下來當見證。
』
凱曼看着阿曼德,不禁贊歎着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孔竟然深藏如斯的智慧,而馬以爾焦躁疲憊的五官就沒那麼高明。
但是,他無法确定誰理解得最透徹。
馬以爾發出酸澀的笑聲。
『見證?我看不是這樣,她沒有這?精細。
她會饒過某些人,隻因為那是黎斯特?愛的對象罷了。
』
凱曼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試想看看,』馬以爾以發音尖銳的英文說:『黎斯特的伴侶路易斯,他不就好端端的?還有卡布瑞,那惡魔的母親就在不遠處,等時機一到就設法與她兒子開溜。
至於那個你欣賞不已的阿曼德,也是因為黎斯特想再見到他,所以就還活着。
至於阿曼德旁邊那個小鬼,就是寫出那本天殺的小說,如果有誰知道他的面目,一定恨不得将他碎萬段……』
『但還有一些生存者,』凱曼說:『例如她殺不死我們其中幾個,至於前往營救馬瑞斯的那幾個,黎斯特隻知道他們的名字。
』
馬以爾的表情有些變化,多少顯現出人類臉紅的神态。
凱曼很清楚他的想法:如果瑪赫特能夠親自保護潔曦,他一定造就去搭救馬瑞斯。
他試圖消抹心靈中瑪赫特的名字,他非常畏懼她。
『沒錯,你該好好隐藏這些資訊,』凱曼說:『但是起碼要告訴我。
』
『我無能為力,』那道牆已經築起,無法穿透。
『我隻接收命令,并末被給予答案,朋友。
我的使命是設法活過這一晚,守護我要保護的對象。
』
凱曼本來想施加壓力,可是并沒有這?做。
他感應到周遭的氣流興起些微的變化,微弱到讓他無法判定那是聲音或律動。
她正朝着演唱會場而來。
他從自己的身體撤退,化為一股純粹的傾聽之力,沒錯,那正是她。
夜晚的雜杳音色讓他有些困惑,不過她無法隐藏自己的聲波,那是她自身的呼吸、她的心跳、她以超凡速度劃破空閑的純粹力量,同時讓人類與非人類心驚膽發。
馬以爾與阿曼德都感應到她,就連阿曼德旁邊的小鬼也察覺到,然而在場還有許多年幼之輩渾然無知。
一些聽力較佳的人類似乎也感受到些許異狀。
『我得離去了,朋友,謹記我的勸告。
』現在不可能再多說什?了。
她已經近在咫尺,開始偵測與掃覽這個地域。
他有股沖動想要窺視她,從那些瞥見她的心靈中入手。
『再會,我的朋友。
』他說:『我不好再待在你身邊。
』
馬以爾困惑地看着地,底下的阿曼德連忙帶着丹尼爾到人群擁擠之處。
大廳整個暗下來,在那一瞬間,凱曼以為們是她的戲法,某種猙獰而暴虐的審判已經到來。
隻不過,每一個他周圍的人類孩子反而知道那是演唱會揭開序幕的儀式。
廳堂的四周瘋成一片,躁動不絕,最後化為集體性的震動。
他可以感應到地闆的震顫。
人類的青少年點燃打火機,現出一叢叢的細小火焰。
一抹美麗的光量帶出千萬晃動的人影,尖叫聲源源不絕。
『我可不是懦夫。
』馬以爾突然發話,仿佛他無法保持沈默。
他攬着凱曼的手,又因為反感於堅硬的白皙質地而任它掉落。
『我知道。
』
『幫幫我,幫助潔曦卡。
』
『不要再提及她的名字!我告訴過你,遠離她是最好的保護方法。
督以德人,你又被擊倒了。
此刻必須以智謀戰鬥、而非憤怒。
混在人類觀衆之間,我能幫你就會盡量幫。
』
他還有許多未竟的話語。
告訴我瑪赫特的下落!但是為時已晚,來不及問這個。
他轉過身去,悠然行走於觀衆席之間,最後通到一個狹長的緊急出口階梯。
就在幽暗的舞台上,人類音樂家出現了,開始準備電線機與樂器等等。
吸血鬼黎斯特從幕後大步跨出,黑色披風在他的周身舞動,他走向舞台的最一前端。
他拿着麥克風,站在距離潔曦不到叁尺遠之處。
群衆已經歇斯底裡起來,叫鬧喧嚣